2月5日，中国动物保护人士在北京再次举行聚会沙龙，他们想向世界再次传达一个声音：在加拿大再度努力说服中国购买其海豹制品时，中国坚持说“不”！
加拿大海豹业者协会前不久无奈表示，今年的灰海豹捕杀可能将化为泡影，因为海豹肉出口中国的协议没有签订下来，自去年俄罗斯颁布了海豹皮制品禁令后，中国便成为了加拿大海豹产品最大出口对象。去年11月，中国在动物保护组织的努力下延缓了海豹肉的进口贸易。
作为季节性很强的捕猎项目，3月到4月间是捕猎的高峰期，过了这一时节就意味着：海豹们在这一年内的生命，将免于猎人的棍棒，得以保全。它们免于被屠杀的命运，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中国内地和港台地区动物保护组织一年多来的努力。
通常情况下，在加拿大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竖琴海豹和灰海豹因为皮毛，肉类，动物油等贸易而被杀害，在传统观念中认为这是非常残忍的行为。随着海豹制品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吃到闭门羹，这一产业面临着日益严峻的危机，一些利益组织则把希望寄托在中国市场上。
在过去的一年中，加拿大渔业部两任部长，盖尔·谢伊和他的继任者分别于年初和11月访华，努力推动中加渔业贸易。与此同时，动物保护组织积极行动，尽力狙击以海豹生命为代价的海豹制品贸易。双方的努力形成僵局。
一年前，加拿大海洋与渔业部长谢尔访华后，欣喜地带回了两国有关海豹产品进口的相关备忘。她在出席大西洋海豹顾问委员会的一次会谈中说道：“我相信中国富于创造性的厨子门将大胆烹调出海豹佳肴。”随后加拿大批准了1971年以来最高的海豹捕猎配额。
对于动物保护人士——特别是成长中的中国动物保护组织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他们越来越频繁地举行研讨会，通过照片，不断展示被鲜血染红的海面、以及冰面上的浮尸累累。
在香港和台湾，动物保护组织的持续努力卓有成效。据2011年11月《南华早报》报道，香港爱护动物协会专门拜会了立法会议员，多数议员表示不同意海豹产品作为中加贸易的一部分。同一个月内，该协会还会见了加拿大驻港总领事馆官员，表达了海豹贸易不应进入中国地区的立场。
台湾方面更有成效。40多家零售商同意将海豹油从货架上撤下，60多万民众签字抵制海豹产品进入大中华地区。台湾贸易和野生动物主管部门的官员以及立法院议员会见了动物保护团体的成员，同意考虑启动野保法相关条例的修订工作。
贸易部门官员认为，台湾可以考虑停止进口海豹产品，因为世贸协定有一条规定（GATT 20条“一般性例外”中的第一款）：进口国可以为了保护公共道德拒绝进口外国产品，而不会被指控为对外国产品的歧视。作为世贸会员国，中国大陆也可以据此操作，以防加拿大指控中国贸易歧视。而加拿大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在挑战欧盟和俄罗斯的禁令了。
中国民间动物保护力量，在这场战役中也经受了空前的历练成长，他们以研讨会、音乐、戏剧、公共展示等多种形式，向公众传播信息，更以提案形式，在全国两会上正式建言。动物保护团体代表多次和有关部门的官员见面，递交材料，指出海豹贸易的非人道和缺乏监管（食品安全隐患）等等。
中国暂停海豹肉进口事宜的谈判，就是这些信息交流的成果。各种迹象进一步说明：中国有关部门正在倾听相关民意。
在加拿大，绝大多数国民反对海豹业。海豹业者在该国东岸和北部地区，人数在6000人左右，并且不断减少。反对者指出，海豹捕杀只是他们的副业，收入不到其总收入的5%（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龙虾和螃蟹）。从经济规模和生计影响来说，并非不可替代。
但为何加政府仍旧在推动海豹业的发展？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加拿大的渔业部长是由海豹业地区选举的议员担任的，不可能不为海豹业者谋求利益。这是加拿大政治体制中的一个怪胎。虽然加拿大全国大多数人主张终止海豹业，但是东部海豹业地区却能够左右政府渔业部门的掌门人。
美国国际人道对待动物协会加拿大执行董事丽贝卡认为：加拿大政府支持捕杀海豹，是为了争取东部渔民的选票。加拿大渔业部长在从中国带回贸易备忘后说：“我非常兴奋，因为加拿大渔业家庭会从这个和中国达成的市场准入协议获得直接的好处。”
然而，北京的很多反海豹贸易积极人士并未感到兴奋。他们紧锣密鼓继续反海豹贸易的活动。最近他们在北京集会，其背景是2月7日开始的加拿大总理访华之旅。加拿大华裔动物保护人士从当地媒体上得到消息说：加拿大海豹从业者数月来积极游说政府拓展海豹制品贸易，他们甚至专门筹措了一笔针对中国的公关款项，期待哈珀带给他们好消息。
美国休斯敦大学东亚政治副教授李坚强，从事中国动物保护问题研究，同时任美国国际人道对待动物协会的中国事务顾问。他说：“从加拿大的报道上，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中方不愿谈。海豹业者表示，他们不会放弃，会继续要求政府给中国施压。”
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墨西哥、克罗地亚、比利时、荷兰等欧盟国在内的30多个国家先后禁止了海豹制品进口。2010年，欧盟、俄罗斯禁令带来的海豹市场缩减，使加拿大捕杀海豹减少。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被加拿大当成了推销海豹制品的最大、最有力市场。 同时，国际上的动物保护组织亦把中国的民间动物保护组织看作保护海豹命运的关键。
按照传统捕杀方式，捕猎者手持木棍或斧头接近海豹，当头一击令其毙命。但一些捕猎者仅仅在打昏海豹之后，就将其拖上船，或直接开膛破肚。人道对待动物协会称，66%的屠宰案例中，捕猎者未能确保海豹已经死亡，就活剥了海豹皮。人们所熟知的“海狗丸”，就是活生生剁下雄海豹生殖器后制作而成。每年数万头雄海豹经此痛苦、死于水中。
国际爱护动物协会中国项目主任华宁表示，加拿大的商业性海豹捕猎，是地球上对海洋哺乳动物最大规模的屠杀。随着动物保护组织的持续努力，国际贸易的普遍趋势，以及海豹业及从业人群的减少，海豹的生机渐显光明。
徐楠 中外对话北京办公室副总编
本文图片作者：绿色和平 Andrew Dav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