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

报告:世界环境“临界点”迫近,变革转型才是出路

第二十八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8)召开前夕,联合国背景的科学家警告,为了避免六种不可逆转的气候和生态变化,需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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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海獭以海胆为食,这样就可以帮助保护太平洋海带林。如果海獭消失,1000多个物种将失去海带提供的食物和保护。(供图:Norbert Wu /Alamy)</p>

海獭以海胆为食,这样就可以帮助保护太平洋海带林。如果海獭消失,1000多个物种将失去海带提供的食物和保护。(供图:Norbert Wu /Alamy)

科学家在一份新报告中表示,世界正面临相互关联的环境“临界点”,如果不加以解决,可能会给社会带来巨大变化。

联合国大学环境与人类安全研究所(UN University Institute for Environment and Human Security,简称UNU EHS)发布的《相互关联的灾害风险报告》(Interconnected Disaster Risks)旨在突出世界面临的各种风险之间的相互关联。它强调,当生态系统、食物系统和水系统恶化时,不稳定性就会慢慢增加,直至达到临界点,从根本上改变系统,甚至导致系统崩溃。

该报告强调,要制定解决方案,从根源上消除六种风险:难以忍受的高温、生物多样性灭绝、地下水枯竭、冰川融化、不可保性和太空垃圾。

这些风险在世界某些地区已经全部显现。例如,世界上50%以上含水层的水分流失速度超过了补给速度。如果水位下降到打井都到不了的深度,粮食生产就会面临风险。沙特阿拉伯已经跨过了这个临界点: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大规模的地下水开采使该国成为世界第六大小麦出口国。然而,自2017年以来,它却一直依赖进口。

该报告给出的解决方案包括:削减温室气体排放;创造一个没有浪费的世界;尊重大自然的需要;培养“全球公民观念”;舍弃唯经济增长论的“增长”模式,代之以在地球可承受限度内、支持提高人类福祉的增长模式。

冰层消融

冰川和积雪的融水为饮用、灌溉、水力发电和生态系统提供了水源。但是,就像地下水过度开采一样,冰川退缩(冰川融化的速度超过了积雪的补充速度)正在许多地方发生。2000年至2019年间,冰川每年净损失2670亿吨的冰。

安第斯山脉冰川的“融水峰值”(冰川因融化而产生最大水量径流的点)已经过去,当地社区已经失去了可靠的饮用水和灌溉水来源。报告称,中欧、加拿大西部和南美洲的许多小型冰川预计将在未来十年内达到“融水峰值”。

与此同时,热浪的频度和强度正在不断增加。过去的二十年里,极端高温平均每年造成50万人超额死亡。这对那些因年龄、健康状况或职业等原因而特别脆弱的人产生了尤为严重的影响。

人体无法存活的临界点是在35摄氏度的“湿球温度”下超过6小时。“湿球温度”的概念十分重要,它是指温度和湿度的结合,因为高湿度阻碍了汗液蒸发,而汗液蒸发是维持稳定核心体温所必需的。

研究人员警告说,波斯湾和印度河流域的湿球温度有时已经超过了人类的生存阈值。预计到2070年,南亚和中东部分地区的气温将经常超过这一阈值。报告称,到2100年,全球70%以上的人口每年可能至少有20天暴露在致命的气候条件下。

A group of people carrying an elderly man out of a car up some steps
2023年6月19日,在印度北方邦巴利亚,一名患高温相关疾病的老人被送往人满为患的医院(供图:Rajesh Kumar Singh / AP via Alamy)

今年的事件印证了这些观点。美国西南部、墨西哥、南欧和中国破纪录的高温造成高温相关疾病住院人数增加,并导致多人死亡。7月,高温导致墨西哥有 200多人死亡。与此同时,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大部分人口以及美国南部的1亿多人收到了当局发出的高温警告。

无法投保

研究人员还简要介绍了随着一些地方或活动变得无法投保,如果适应恶劣天气将变得更加具有挑战性的问题。自2015年以来,在极端天气事件已经很常见的地区,保险费上涨了57%。一些保险公司,要么对赔付金额和承保类型做出了限制,要么取消了保单,更有甚者则完全退出了市场。

如果这一趋势达到一个临界点,届时人们买不起或买不到保险,那么当灾难发生,人们将失去经济安全保障。这会给社会经济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尤其是对那些最无力转移到更安全地区的人。

报告警告说,物种灭绝问题也面临着临界点的风险。如果特定生态系统中一个与其他物种联系紧密的物种消失,可能会引发依赖物种的连锁性灭绝,最终导致生态系统崩溃。

例如,海獭以海胆为食,这样可以帮助维持太平洋海带林的生态平衡。但由于过度捕杀,它们已濒临灭绝。如果没有海獭保护海带免受海胆的侵害,包括鲨鱼、海龟和鲸鱼在内的1000多个物种将失去这些巨藻森林提供的庇护、食物和保护。

转型变革

该报告称,社会和政府目前未能通过必要的转型变革来消除这些问题的根源,而是用一个又一个的临时解决方案来拖延行动。然而,这些方案并不能阻止我们到达临界点,只不过是让这个进程慢一点而已。

例如,该报告的主要作者齐塔·塞贝斯瓦里博士(Dr Zita Sebesvari)指出,全球变暖导致世界各地空调安装量大幅增加,虽然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些制冷技术也在增加温室气体排放。她说,譬如,世界可以通过使用更高效的技术来削减这些排放。

塞贝斯瓦里表示,即将举行的COP28联合国气候谈判将提供一个解决这一问题的机会:主席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一直在推动一项减少制冷排放的承诺,他们希望各国政府能签署该承诺。

该报告的主要作者、联合国大学环境与人类安全研究所高级专家杰克·奥康纳博士(Dr Jack O’Connor)表示,《相互关联的灾害风险报告》中提出的问题与COP28高度相关:“如果我们看一下这些临界点就会发现,持续的二氧化碳排放与许多不同领域的风险增加有关,因此,从逻辑上讲,解决了排放问题将降低我们在许多不同领域中的风险。”

翻译: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