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来自圣卡洛斯镇饱经风霜的米斯基托长老用手遮阳,查看了自己干裂、贫瘠的土地。他的种子已经腐烂或被老鼠吃掉。为数不多的发芽的稻种仅有数英寸高,发黄变色。
他说:“在我一生中,地球总会告诉我雨季什么时候到来,可我实在不明白我们的土地怎么了?”
华盛顿的父亲教给他的那些可观测的自然现象,如白鹤、开花的鳄梨树、银鱼以及频急的闪电,都已不再能预报他的社区迫切需要的降雨。
气候变化正给居住在尼加拉瓜西部木棚里的米斯基托印第安人带来毁灭性影响。他们依靠在数公顷田地里种植的农作物和从丛林及河流里捕获的食品维持生活。
十年前,华盛顿说他每公顷可收获60袋稻米。去年,他的收成是每公顷7袋。“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夏天有洪涝,冬天有干旱。我们无法继续指望老天爷,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耕种。我不知道该怎么养活家人,”他说。
环境研究者警告说,气候变化的影响可能给像米斯基托这样的土著社区带来最严酷的冲击。世界上许多土著民居住在孤立的社区里,他们的生计也依赖自然以及对天气的预见,这使得他们容易受到日益不稳定的天气模式的影响。
在报告中,乐施会称那些排放了大量二氧化碳、并有办法支援受气候变化影响的土著社区的政府应该负担多数费用,美国、欧洲国家及日本应该承担总额的75%。
《应对气候变化》报告的作者凯特·拉沃什说:“西方国家政府需要理解威胁的严重性并采取预防措施,否则我们会在日益增加的大规模灾害后面临巨额的整治费用。而大规模灾害是发展中社区应对气候变化能力不足的必然后果。”
科学家们为尼加拉瓜的土著社区描绘了一幅惨淡的前景。到2070年,整个中美洲的气温将升高1到3摄氏度,而降水会减少25%。干旱、飓风和非季节性洪灾只不过是急剧变化的气候导致的后果中的几个而已。
游离于现代农业科技之外,又因多年受到经济忽视和歧视而贫穷不堪,米斯基托人处在受灾难影响的前沿。他们占了尼加拉瓜85000土著民的一大半。到目前,他们应该有差不多三周的强降雨了,但绵延470英里(760公里)穿梭尼加拉瓜土著领地的可可河沿岸的米斯基托人村庄却仍炙烤在摄氏40多度(华氏104度)的高温下。
尼加诺尔·里佐是可可河最古老的米斯基托人社区里亚提的一名长老,他说:“我们是尊贵的民族。你认为我们会甘愿沦落到向外来机构伸手乞食或求助的地步吗?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而我们却没有能力履行由父辈们传承下来的保卫和看护河流及森林的职责。”
进入雨季已经快一个月,河流应该是漩流奔涌了,但在许多地方,水深不没脚踝,独木舟逆流而行困难重重。
马丁·瓦列是来自农业部的技术人员,他在住有1400名米斯基托人的斯卡萨亚里村进行志愿活动,他说村里的人已有一个多月没有盐和饮用水等基本生活供给品了。“形势令人绝望,”他说,“这里没有路。没人希望河流干涸,现在补给船到不了这里。眼下,水质已经受到严重污染,得霍乱和肺结核的病人正在增加。”
许多马斯基托人社区相信,在他们的领地里大范围砍伐森林也加剧了灾害影响。据估计,在过去50年里,当地50%的雨林被砍掉了。去年,丹尼尔·奥尔特加总统的新政府紧急通过了一道伐木禁令以阻止森林砍伐。但由于对禁令缺乏有效监督,当地非政府组织称,它反而使商业伐木活动向森林的纵深发展。
去年,有尼加拉瓜媒体报道说,前政府曾与两个跨国公司签署合同,开采位于卡贝萨斯港市比尔维土著民土地上的石油和天然气。维维纳克是个只有120个家庭的小村庄,该村的社区长老们说,他们的井已被来自沿河新金矿的氰化物和汞所污染。
乐施会在可可河沿岸设立了气象观测站,帮助尼加拉瓜土著民应付越来越不可预测的天气模式对他们的生活造成的影响。但是米斯基托人长期的应对能力看来也是越来越令人堪忧。
尼加诺尔·里佐说:“我们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像我们的祖先那样守卫家园,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我们的孩子。世界已经发生了改变,其实我们也知道,如果想要生存下去的话,自己也多少要随之进行改变。”
危难之中:受到气候变化冲击的其它社区
* 在北极加拿大领地内,由于较之以前更温暖的春季使冰雪融化得更早,西因纽特人到达他们传统的狩猎场地变得困难重重。
* 在挪威,萨米驯鹿狩猎者已经记录下了影响繁殖周期并破坏牧区的气候模式的剧烈变化。由于以前用于导航的盛行风发生改变,萨米被迫改变他们的行进路线。
* 太平洋岛国图瓦卢的国民称他们是首批气候变化难民,为了躲避上升的海平面,他们中的许多人被迫逃到邻国新西兰。那些仅高出海平面3英尺(1米)的岛屿将会被淹没在波涛中。
* 波多黎各的土著民社区发现他们用作传统药材的植物不见了,使得治疗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 严重的干旱使成群的骆驼、奶牛和山羊死去,肯尼亚西北部的特卡纳游牧民被迫来到城镇和救济营里。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了长达数月的干旱天气和由此导致的食物短缺,干旱却正在变得越来越来严重,越来越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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