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在动荡的总统选举季后,中外对话伦敦办公室召集了中美两国专家,讨论中美气候合作的未来。作为2020年伦敦气候行动周的一部分,他们的讨论包括美国新总统是否会给中美合作带来转变、总统的行政行为在气候外交中的局限性,以及在目前紧张的关系中双方如何开展合作和竞争。
为了清晰起见,视频的部分内容和下面的引文都经过了编辑。
嘉宾
山姆·吉尔(主持人),中外对话执行董事
卫梵斯(David Vance Wagner),能源基金会中国战略合作团队副总裁
李硕,绿色和平东亚分部全球政策高级顾问
王立德(Alex Wang),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
李永怡(Bernice Lee),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霍夫曼可持续资源经济中心执行主任
专家观点摘录
卫梵斯
08:21: “我认为大多数形式的合作(……)在近期将非常困难。但对话是有可能的,而且还会很多。关于碳中和路径的对话、各自国内政策进展的对话、《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和《巴黎协定》范围内的气候治理、金融和经济复苏的对话、州省级别行动的对话(……)中美气候对话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所有问题上都达成一致,也不意味着我们不会通过其他渠道大声争论其他事情。其真正含义是,我们认真对待气候变化的威胁,以及世界两个最大经济体和排放国找到共同点的必要性。”
超过40%
中美两国的碳排放总和占全球碳排放的40%以上。
29:40: “至关重要的是,新一届的拜登-哈里斯政府将气候专业性和气候领导力融入整个联邦政府。这意味着不仅要在环境保护署、能源部或白宫有强有力的气候倡导者,还要确保联邦政府所有其他机构都配备具有气候雄心和在气候问题上具有公信力的专业人士。”
56:30: “信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通过定期接触和相互倾听创造出来的。在最基本的层面上,美国人需要意识到中国国内最尖锐的说法,即美国是为了遏制中国崛起才敦促中国采取气候行动或者规范中国的海外投资;或者说是因为美国嫉妒中国,而又无力应对崛起的中国。如果我们要在共同利益基础上建立信任和对话,气候对话就必须与这样的想法分道扬镳。”
李硕
13:19: “在特朗普政府的四年里,美国积累了巨大的‘气候赤字’,正在从2015年的承诺倒退。而中国则正走上正轨,甚至超额兑现了一些承诺。当然,中国和美国一开始做出承诺的基础是不太一样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单独讨论。但从外交和政治角度来看,不可否认现在存在着一种有趣的不对称:美国没有兑现承诺,中国则超额完成。”
15:08: “我们所说的中美气候合作,是一个超越环境的议题。从地缘政治角度来看,我们谈论的实质上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挑战。”
39:35: “(中国国内煤电厂的建设)当然在环保方面是没有益处的。在气候层面也是如此,因为它们只会增加大气中的碳排放。最重要的是,它们不再具有经济意义,这是现在和几年前的关键区别。这些煤电厂之所以会成为搁浅资产,是因为中国的煤电装机容量已经供大于求。”
王立德
20:26: “我很想看看中国在短期内是否能够实施更具体的目标:例如碳排放总量控制、更大力地削减煤炭、取消任何会产生负面激励的政策。中国碳交易市场的管理办法草案暗示高效的燃煤电厂可能得到补贴,这不是我们走向碳中和需要的。美国正处在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期。我们选出的新一届政府正在讨论气候变化,并将气候变化纳入非环境类的政府体系中:让所有政府部门都参与进来,并有可能成立一个国家气候理事会……也许建立以气候为导向的机制将有助于今后历任政府继续(全球气候行动)。”
34:23: “(美国)对全球气候行动的支持要远远超出大多数人的认识……大约半年前,皮尤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三分之二的美国人认为政府需要在气候变化问题上采取更多行动,83%的美国人支持替代能源。超过半数的共和党人支持各种气候政策。这一点值得强调。”
22:48: “我的观点是,最重要的是看到每个国家在国内采取强有力的气候行动,向世界发出这样一个信号:气候行动符合这些国家自身利益——环境、就业和经济。”
李永怡
26:18: “(要让各国在气候标准问题上‘力争上游’)就需要制定雄心勃勃的高标准、明确的时间框架、透明的规则,但也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绩效标准。”
26:45: “一方面,我们必须真正清醒地看待如何才能最好地利用与贸易有关的规则,落实我们所知道的那种可能的低碳、低成本选择;但另一方面,要确保像边境碳税这样争议性措施的讨论导向建立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和开放、受规则约束的贸易体系,这样的体系实际上也有利于气候行动的开展。”
51:04: “如果你认为羞辱(中国)很重要(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是如此),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更关注的是你的国内受众,而不是国际合作(……)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吸取的教训,那就是要认识到国内行动和国际雄心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它们如何相互反馈。”
1:01:46: “我们必须着眼大局,不仅是在政府关系上,还要在所有不同的‘结缔组织’上,无论是次国家行为体、企业、还是非政府组织或智库,都将成为下一代解决方案和中美关系的重要参与者。”
翻译: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