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

煤矿之罪:谨记那些消逝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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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博客:黄希熙,环球中国环境专家协会

新西兰派克河煤矿矿井的一系列爆炸,智利成功的矿难营救以及最近在中国若干起造成死伤的矿井爆炸,让公众的注意力把矿井伤亡和事故联系在一起。

尽管如此,煤矿矿井安全——尤其在中国——并不能依靠基本的事故防范得到保证。最近国家煤矿安监局的数据显示,矿井肺病造成的死亡人数大大高于事故死亡数。根据《工人日报》的这篇报道,因为呼吸煤矿矿井高度煤尘导致的肺部疾病每年造成了超过6000人的死亡,是事故死亡人数的两倍。
 
煤在中国广泛使用,因为人们觉得它储量充裕且价格低廉,但是根据绿色和平、英国国家能源基金会和世界自然基金会的一篇报告,煤的真实成本仅2007年就占当年GDP的7.1%。煤矿开采造成的环境破坏包括水源污染、生态系统损坏、空气污染、酸雨等等,这些增加了煤的外部成本,而这部分煤使用成本,在许多经济计算中并不包括。同一份报告还显示在2000到2006年间,中国发生了18516起煤矿事故,造成31064人死亡。更严重的是,50%的煤矿工人遭受尘肺(黑肺病)的折磨。

最近,关于提高矿井环境的报道在中国媒体上铺天盖地。但是很难判定有些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比如说,新华社的一篇报道这样形容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一个“改善了”的煤矿矿井:“矿工现在可以享受轻音乐,和亲人通过对讲机讲个笑话,或者只是在“咖啡吧”里打个盹。这里还有几组桌椅、盆栽甚至是鱼缸。”

另一篇报道说在中国北方有家工厂开始生产矿井救援机器人,以便在事故中收集数据。这些为改善矿工工作环境的努力本意是好的,但似乎中国采矿业需要重新调整重点,聚焦在矿井的基本安全要素上,比如说定期体检或者提供治疗。

根据《工人日报》的报道,64.3%的退休工人没有法规规定的体检,而那些接受体检的平均漏诊率为3.72%,最高的达20%。实际矿井煤尘浓度更是令人震惊。煤尘浓度经常超过国家标准49.5到855倍,而随着矿工为了采矿深入矿井,这一浓度只会越来越高。

然而,确保工人接受体检只能缓解部分问题。中国政府发起一场运动,来监督雇主消除健康隐患,将工人纳入保险,确保工人签订劳动合同并给工人提供疾病预防和控制的培训。很多这样提高安全的努力依然会遭遇阻碍,包括以下这些问题:
 

1. 工人有时候会放弃和雇主签署合同,因为这会带来雇用风险,而雇主会因此危胁降低工资或者干脆不予以雇用。

2. 工人对自身的法定权利缺乏意识。

3. 雇主让工人很难拿到必要的法定文件来获取赔偿或者接受治疗。

4. 工人们有时难以证明他们确实患有疾病。一些工人甚至需要走到“开胸验肺”这一步,只是为了证明他们确实患有肺部职业病。

5. 已经患病的工人有些已时日不多,活不到问题解决得一天。而雇主可以在判决前,将诉讼一拖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