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吉尼亚州谢南多厄河谷的果树环抱中,温切斯特市正面临着一系列的经济变革。十月, 在清洁能源监管以及高涨的制造成本的双重压力之下,通用电气公司不得不关闭了其在温切斯特的灯泡工厂,导致200多人失业。
生产团队的结论是,美国工人的成本太高,而且缺乏生产新型曲型节能灯泡所必须的技能。因此,正如很多清洁能源产业一样,灯泡生产正在向国外、尤其是中国转移。11月9日,GE公布了一项高达20亿美元的投资项目,以促进创新以及合资企业的创立。
尽管白炽灯泡因为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变化而变得过时。但是,对于温切斯特这座前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前线城市的工人而言,GE拒绝为工厂配备生产节能灯泡的设备无异于是扇向他们的一记耳光。
而政治领导人,虽然他们在口头上冠冕堂皇地许下希望的诺言,但是却拿不出实际行动来印证他们的诺言。被关闭的GE工厂附近有一家汽车零件商店,在那里工作的工程师布兰迪·艾伦说道:“奥巴马总是说增加美国的绿色就业,可是工作都跑到中国去了。这样不对。失去工作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这种情况在加剧。人们没有意识到情况的危急。他们工作了一辈子,却没有想到还要经历这种局面。”如今,将美国的贸易和就业问题怪罪到中国头上俨然已经成为政界和业界的一套既定的说辞。这种抱怨有可能会引发一场贸易之战。
十月,在强大的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以中国无视世界贸易组织(WTO)禁止政府对清洁能源产品实行补贴的规定为由提出申诉之后,美国贸易代表宣布就中国对风力涡轮机、太阳能板、节能汽车、以及先进的蓄电池等领域提供官方支持展开调查。
这引起了中国国家能源局局长张国宝的严厉驳斥。他警告说,美国是“无法赢得这场贸易之争的。”张国宝表示,如果美国就补贴问题向WTO施压,“那么他们只会自取其辱。”因为奥巴马政府已经为美国的清洁能源产业提供了总共600亿美元的补贴。
然而,美国担心在清洁能源制造业领域落在中国的后面。并且近期中国对清洁能源产品所需的稀土金属的出口进行限制的问题也导致双方产生了争议。总之,美国希望通过引领新技术领域的增长来弥补传统制造业持续了数世纪的失业问题看来要成为一场空。
温切斯特的失业率为7.5%,低于美国的平均水平。GE工厂的关闭不仅仅象征着工厂的转移。市长伊丽莎白·麦娜证实:“这一事件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同时,她也指出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依然具有竞争力的领域——塑料产业和医疗系统。她还补充说:“别忘了,苹果也是我们的长项。”
1979年至今,美国制造业的就业已经减少了40%,从近2000万下降到1200万。奥巴马曾在十月份表示,他希望到2012年清洁能源部门能够创造80万个就业机会。然而,这个增加清洁能源就业的承诺依然无法兑现。温切斯特的GE工人所经历的一切表明,这一诺言未来或许也无法实现。
照明部女发言人贾尼斯·弗雷泽解释说,监管的变化使白炽灯泡不得不在2014年之前被淘汰出局。公司正将其剩余的生产能力转移到墨西哥的蒙特雷。
“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工厂来生产根本没人购买的灯泡,”她说。
共和党在美国近期的中期选举中以决定性的优势重新赢得维吉尼亚州。而该州的人们担心,中国会在就业和财富的争夺战中扮演决定性的角色。曾经为军队提供食用坚果的大厨丹·海耶斯也表示,甚至他所在的行业也感受到了变化。他说,中国人“炒高了杏仁、美国胡桃、核桃的价格。”
GE工厂的关闭对镇子来说是一个打击。“人们很难接受。他们在厂子里工作了20年、25年。他们养活着他们的家庭,支撑着这个社会。可是,突然,砰!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受到了影响。”
海耶斯的朋友约翰·萨里斯波利对问题的看法又进了一步。他认为,问题的关键不在总统,而在于国会。国会与商界共谋才造成这种局面。他苦涩地说道:“美国商界根本不关心美国的工人,商界和政府是一体的。”
美国的工人曾担心在克林顿时期的自由贸易谈判中输给墨西哥和加拿大。但是,对中国的恐惧却更甚。萨里斯波利语气坚定地表示:“中国已经同我们展开了经济战。这非常危险。我的继子四岁了。我确信,他这一生将会在与中国的抗争中度过。”
然而,被茶党鼓动起来的这种针对中国的民粹主义恐惧正面临着商业数据和政治数据的挑战。“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别人的指责上,对于我们社会而言—我是说美国而言,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关注自己的所作所为。”纽约市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在近期访问中国时这样表示。
这一地区工会的实力非常强大,而温切斯特则是一个不受工会影响的孤岛。当地再发展官员吉姆·德斯金斯有信心将这个镇子重新打造为一个高技能、高工资的生物医药产业中心。对于行业而言,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将来也还会面临这样的抉择。但是,他提醒说,美国的工人也必须改变。“我们通过技术获得的进步并不会让我们在主要依赖手工的制造业中具有竞争优势。我们受到打击是因为我们失去了创造性的技能。重建自身是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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