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布兰在他71年的岁月里浓缩了多种人生,实在难以给他归类,但是“技术嬉皮士”这个叫法更贴切一些。作为加利福尼亚20世纪60年代充斥着致幻剂的反文化运动的核心人物,他推出的“Trips Festival”让“感恩至死”乐队名声大噪,同时他的《全球目录》(一本给嬉皮士的服装、书籍、工具、种子和其它用于可持续生活物品的购物指南)卖出了数百万本,这本书的口号就是“我们和神一样,因此我们同样会擅长”。
布兰德还在1985年联合创立了第一个网上社区——“WELL”,尽管他公开宣称自己是环保主义者,但他的新书《全球纪律》在在环保人士中却是有争议的的,因为书里说可以通过人口密集的城市、核电、转基因食品和全球性地球工程来拯救文明不受全球变暖的威胁。
达米安·卡灵顿(以下简称卡):你对于从气候变化中拯救人类文明的观点似乎和很多环保主义者相悖,是什么让你持有这种观点?
斯图亚特·布兰德(以下简称布):有好几件事情。首先是转基因作物,因为五十年前我学的是生物,所以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让我有什么特别的担忧。后来我又看到对转基因的环境性抵制引起的破坏,所以这成了书里的主题之一。
生物学、生物技术和合成生物学等等有了巨大的进展,因此我们可以对许多古老的问题进行正确而全面的考察。我想铺一下路,未来不要再犯过去在生物技术和环境主义方面曾经犯过的那些错误。
在核问题上我有一个很大的转变。我曾经有点反对,但现在我强烈地支持核电,即使没有气候变化问题,我仍然会推动它。
卡:是什么让你改变了看法?
布:主要是气候。核电几乎不产生任何温室气体。煤炭是气候变化的主要元凶,我们过去主要是从对地貌影响的角度来讨论它,特别是在美国,我们为了采煤把阿巴拉契亚山脉翻了个底朝天,削峰填谷。长期以来这一直是一个强烈的绿色问题,而且需要变得更加强烈。但我们从来没有关注过煤炭的废汽问题,特别是将其和核电产生的废汽进行比较。正是这个比较,促使我更加认真地审视核电,发现过去在许多细节上自己都被误导了。
至于城市……至少在美国,环保人士已经倾向于推动他们所说的城市紧凑性,主要是作为一种抵制城市蔓延的手段。要让他们再迈出一步,认识到高密度城市就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并不是什么难事。
地球工程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曾经在华盛顿开过一个会,与会者有国务院、国会以及类似的政府人士,也有环保活动者。现在有一个正在进行中的大型研究活动背后就有美国环保协会的参与。环保活动者或者对地球工程不置可否,或者积极参与它的早期讨论,这实在令人吃惊,因为完全没有“不要打扰自然母亲”之类不走大脑的反应。
卡:这是为什么呢?
布: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环保活动者对全球变暖的思考比大多数人开始得都要早,我们已经习惯了气候缓解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要比预期更长、甚至可能几十年都无法实现这样的观点。因此必须有一个B计划。如果你开展了某种气候工程,肯定就不想做得半生不熟,你就会想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一个了解,这就要求进行一定规模的研究,但这个研究现在还没有开始。
卡:是不是人类的技术发展一直都是伴随着担忧?
布:我想我们的技术发展轨迹还是相当好的。我特别希望环保人士,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加快步伐,与各种形式的技术进行接触。如果技术一直向前迈进,我希望看到每个人都能从技术的深度上来关注它对社会和自然系统的影响,以确保技术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途径,在未来做有益的事情。由于技术发展很快,这一点就比较容易做到。要用好技术去消除坏技术的危害。
卡:现在环保活动者的劲头和热情是否和60年代差不多?
卡:劲头差不多,但现在的人要老练和能干得多。我制作《全球目录》的原因之一就是帮助美国刚刚兴起的数百个嬉皮士公社,它们主要由大学退学者组成,他们连怎么把木板钉到一起或者怎么把花草养活都不知道。所有这类的基本技能在书里都能找到。事实证明,这本书不仅让嬉皮士社区的居民们大感兴趣,还吸引了很多其他人。但这种程度的天真无知(这是我们嬉皮士的专利)早已成为过去。
我们还可以开派对,而且想用那种方式开派对的人也各更加娴熟了。但那些想要独立发明文明工具的人们……他们在那方面也变得惊人地老练了。
卡:我注意到你把环保活动者称为“别人”,难道你没把自己当作一位环保活动者吗?
布:毫无疑问绝对是,我一辈子都是环保活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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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斯图亚特·布兰德的看法吗?考虑到气候变化的影响,世界是否应该重新审视核电站?核能是对肮脏煤炭一种可以接受的替代方式,还是一个不能尝试的冒险?地球工程和转基因食品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否应该“打扰自然母亲”?“好技术”能消除“坏技术”的危害吗?请在论坛上分享你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