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动物》
作者：乔纳森·萨福兰·弗尔
哈米什·汉密尔顿出版社，2010年版
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终于站起来用双脚走路，开始追逐猎物。正因如此，人类动物的食物中多了大量的动物蛋白，脑的进化和智力的增长也因此加速；这一过程之后，一个聪明的犹太男孩于1977年诞生在美国东海岸，他的名字叫乔纳森•萨福兰•弗尔，最近他完成了一本著作，探讨现代肉类生产过程的种种弊病。
这本书主要说明以下几点：通过控制基因，人类对饲养的动物最大程度地完成了“食物——肉类”的转变，却不考虑这一过程给动物带来的痛苦；这些动物的生长环境非常可怕，它们被塞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鼻子上的粪便散发着恶臭；至于屠杀过程更是相当野蛮，从字面上说，那些牲畜几乎是被活剥的。
在这本书之前，还有两本风格古怪、自我反省的实验小说问世，使弗尔同样闻名。这两本书分别是：《了了》主要调查我们对于二战大屠杀的回应，这次屠杀直接带给他的家庭巨大灾难；《特别响，非常近》，揭露911事件的背景。这两本书都比较侧重形式，并在印刷和图表设计上颇费功夫，这个特点在《吃动物》这本书中也有所体现。
然而，这本书其实是一种不同的“动物”，新闻业的一块“精肉”，也就是他在书中反复提到的三年认真研究后的“产品”。问题是，尽管这个主题对他来说很新鲜，已经了解这一切的读者却没法获得任何新鲜感。室内饲养系统已经给美国带来诸多恶果。众多的报纸杂志文章，学术报告和畅销书（包括迈克尔·波伦和埃里克·施洛瑟埃里克·施洛瑟都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弗尔依然精力充沛，惊奇得睁大眼睛，厌恶着人们的无知和新近被玷污的一切。这是善恶的统一体。作者解释说，自从责任感第一次驱使他，他就开始了调查。他想弄清该用什么喂养自己的孩子，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的作品颇为珍贵。主将我们从父母宠爱下的妄自尊大中拯救出来，开始了神圣的养育下一代的职责。
尽管如此，这个原因也只是一个敦促他写作的工具，因为弗尔一直在尽全力地表达事情的本质：人们采用十分恶劣的方式饲养家禽、猪和牛，但这种方式却出人意料地成为了最有效的食物生产系统，生产出了人类历史上成本最低的动物蛋白，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广受好评；而且弗尔还细述了这项带来亿万效益的工业如何影响了美国的动物福利立法。他组织材料技巧娴熟，力求精准。非素食主义者，和那些打算继续吃肉的人，真该好好读读这几个章节。
我们为什么要因为弗尔描述的过程就停止吃肉呢？尽管他声称自己不是为素食主义者说话。他尝试就这一问题促成一个全面的讨论，然而出了点麻烦。麻烦始于这位哲学专业出身的学者开始叙述他的第一条原则，即我们饲养动物的方式。当然，问题是我们应该感性还是理性地看待这个麻烦。无论你在第一阵营，认为动物与人类平等，应该受到全面保护，还是在第二阵营，觉得它们就是低于人类的生物，无所谓权利是否受侵害，你都可以吃它们。
大多数人读到这里应该可以猜到，我站在第二阵营，而且我绝对没有倒向第一阵营的倾向，在文章中你能看出来。弗尔却常从一个说法跳到另一个说法，但都没人支持。比如，他拒绝承认某个动物的行为出自本能，还将这种行为归因于高智商。令人不甚理解的是，他认为弗郎茨·卡夫卡支持了他的理论。我发现了一个事实：卡夫卡曾在柏林水族馆对鱼说话，因为他认为不再吃鱼的人有跟鱼说话的权利。我个人认为，这只能说明这位《变形记》的作者有点奇怪。
但是，弗尔的书的主要弱点在于，他不仅认为工业化农场养殖太残忍，还觉得畜牧业本身十分恐怖，呵呵。即便对于可称得上是道德先锋的最好的畜牧场，他也深感良心不安。对于他表现出来的所谓“震惊”，我没有多少同情。事实上，饲养动物就是为了获得食物，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业，即使我们不采用密集饲养法，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事实。毫无疑问，我们这些食客与食物的生产相距太远。但是我们应该知道食物生产的过程，应该了解吃肉意味着什么。
并不是说所有的工业化农场养殖都是坏的，我不希望一个素食者变成杂食动物，只因为我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吃动物蛋白其实很有必要（虽然人类历史已经证明我是对的）。我们当然应该少吃点肉，还应该尽量使人类对营养的需求和动物的遭遇达到平衡。我们需要考虑环境影响，但也该想到，那些价格低的肉类与吃肉人数的比例，而不是仅中产阶级的比例。这一点，弗尔从未考虑过。
休·潘宁顿是阿伯丁大学细菌学的荣誉教授，也是食物链的专家。他一直认为低成本养殖的动物蛋白有很多缺点，比如鸡肉中有弯曲菌素，虽然正确的烹制方法可以消灭这种细菌，但是肌肉的优点实在被夸大了太多。当人们可以方便地买到那些低成本蛋白质，有人开始死于营养不良引起的肺结核。在那些争论中，我从来都毫不辩解地站在人类自身的阵营。
我并不是要为低质量的室内饲养开脱罪名，但我认为现在人们分成两派打口水仗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弗尔在《吃动物》的开头这样扼要的写道：“关心这一问题的英国读者，应该觉得做一个英国人真不安宁。”安宁？不，其实我们更追求的是一种“保障”。
弗尔如此详尽描述的震撼画面，比如肉猪养殖，已经于1999年被取缔，到2013年，整个欧洲都将禁止这样的生产方式。同样，自由放牧所产的鸡蛋占了市场40%份额，英国的麦当劳决定，只用自由放牧生产的动物制作食品，加速了这一数字最近的攀升。让主要商业公司作转换的工具的想法，使那些将工业食品生产问题上升到种族问题的人感到十分窘迫。无论弗尔多么善辩，他总是个人——依靠动物蛋白成为进化后的高级产物，当然，人们不会就此问题跟他争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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