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穿山甲的需求已经催生出了一个远至非洲的国际走私网络。缅甸和尼泊尔等与中国接壤的国家由于缺乏资源,无法很好地落实反走私法,导致他们常常成为过境国,被走私者用来谋利。这些国家很多也有穿山甲,因而偷猎是一种诱惑很大的赚外快的方式,特别是对较为贫穷的农村人口而言。但是他们真正的罪犯吗?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走私大鳄们呢? 他们从中赚取了多少利润,阻止他们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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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穿山甲的需求已经催生出了一个远至非洲的国际走私网络。缅甸和尼泊尔等与中国接壤的国家由于缺乏资源,无法很好地落实反走私法,导致他们常常成为过境国,被走私者用来谋利。这些国家很多也有穿山甲,因而偷猎是一种诱惑很大的赚外快的方式,特别是对较为贫穷的农村人口而言。但是他们真正的罪犯吗?处于金字塔顶端的走私大鳄们呢? 他们从中赚取了多少利润,阻止他们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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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制片人和主持人:龙美诗(Marcy Trent Long)
制片人和主持人:区玮恩(Bonnie Au)
助理制片人:侯安柏(Amber Hou)
混音:克里斯·伍德(Chris Wood)
引言/话外音音乐:亚历克斯·莫贝森 (Alex Mauboussin)
龙美诗:这一集中,我们来谈谈运往中国的穿山甲走私路线,以及这种走私活动是如何影响这些国家的社会结构的。
欢迎收听“可持续亚洲”系列播客,我是龙美诗。您听到的是第七季:《穿山甲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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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诗:上集结尾,我们播放了一段与缅甸卖家的对话,她给我们看了店里待售的穿山甲,而后又将它扔回了篮子里。那么,我们不禁要问,穿山甲是如何到了缅甸?最终会流入中国吗?
区玮恩:说到这儿,又让我们想起像徐佳鸣一样的记者,他也是《穿山甲报道》的首席记者。第一集中,佳鸣与我们在缅甸南部仰光市分开后,又去了中部城市曼德勒。在那里他找到了几位愿意将穿山甲鳞片走私到中国的店主。
这位店主说,他可以将鳞片从曼德勒运送到边境城市木姐(Muse),并可以将其运到云南省的瑞丽市。他接触的很多其他店铺也都提到了这条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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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鸣:起码我们接触到这些人都说可以运到中国,没有问题的。但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商人也都提到 ,比如说要从瑞丽运到昆明,运到广州,运到汕头,这一路他们是很担心的,尤其是在云南省内这几个比较知名的城市,其实中国的边防警察或海关也会有很多道关卡去检查的。
龙美诗:所以玮恩,看来这些商人大多数是愿意在缅甸和中国边境之间走私穿山甲的。但是他们知道在中国境内走私变得很困难。
区玮恩:是的,走私不是只在瑞丽和木姐等地。从缅甸走私穿山甲到云南省的,还有另一个热点地区,就是勐拉市(Mongla),它位于瑞丽市以南,靠近老挝。缅甸知名的线上媒体《缅甸时报》的资深记者兼编辑Tin Htet Paing向我介绍了勐拉这个城市。
Tin Htet Paing:勐拉是个很特别的地区。它由一个民族武装团体控制。因此,他们有自己的警察。
勐拉是以野生动植物贸易和走私而“闻名”的边境小镇。它与中国接壤,并因赌博、卖淫和野生生物走私而臭名昭著。这是这座城市的三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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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达·迪克西特:尼泊尔一直是野生动植物走私的过境国。
龙美诗:说话的这位是《尼泊尔时报》的编辑昆达·迪克西特,也是《穿山甲报道》驻尼泊尔的编辑。
昆达:实际上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中国商人是如何在尼泊尔农村地区建立起一张网络,来收集这些东西,还有它的国际化程度。
龙美诗:这说明参与走私贸易的不仅仅是当地偷猎者,来到尼泊尔的外来走私者也将这里作为过境点。
昆达:之前两个中国走私客在这里被捕,他们是旅行时被抓的,他们当时随身携带着喀麦隆穿山甲,经由尼日利亚前往伊斯坦布尔,再到加德满都,而后又准备把它带到中国。所以,这不仅是一个尼泊尔境内的网络,还是一个横跨三大洲的国际网络。太令人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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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诗:但是那些在尼泊尔本地的栖息地被猎杀的穿山甲去向何处呢?
昆达:我们在尼泊尔采访农民时发现,他们并没有真正去搜捕穿山甲。但是最近,其中一些人开始积极地寻找穿山甲,因为他们知道可以从中赚很多钱。那里的人们不择手段,他们需要钱。招募的人和中间商在农村地区非常活跃,所以诱惑很大。
区玮恩:我与《尼泊尔时报》的数字制片人、昆达的同事索尼亚·阿瓦勒交谈时,她讲述了两名因携带穿山甲鳞片而获罪的走私者的故事。她在加德满都尼泊尔中央监狱采访了他们。两人都来自首都以外贫困的农村地区。
索尼亚·阿瓦勒:其中一位知道携带穿山甲鳞片是违法的,但并不知道自己犯法了,因为当时他和一些朋友在一起,而其中一位朋友的包中藏有一些穿山甲鳞片。他们都被捕了,因为即使您与携带穿山甲的人共乘一辆车,也会被捕。所以他被捕了。我想,他被捕时只有17岁,还是一名高中生。我见到他时,他告诉我他被判了五年,他希望申请保释。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绝对像是一个他本人毫不知情的案件,他完全是无辜的。而真正携带穿山甲鳞片的朋友却设法以某种方式得到了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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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诗:所以我们此前发现,被这张非法走私网络困住的不仅仅是穿山甲。可是,对于偷猎者和小规模走私者这种处于链条底端的人来说,这值得吗?我是说,他们到底能赚多少钱?
区玮恩:要找出答案,我们来了解一下印尼。印尼是另一个拥有本土穿山甲的来源国。与尼泊尔不同,尼泊尔是夹在印度和中国之间的内陆国,而印度尼西亚则是一个拥有1.2万多个岛屿的群岛国。我将这个问题交给印尼Tempo杂志主编瓦胡·迪亚特米卡,他也参与了《穿山甲报道》。
瓦胡:盗猎者得到的可能只有这些鳞片终端价格的5-10%。因此,他们实际上并不知道他们捕杀的这个动物到底有多值钱。我们并不想强调这一点,因为我们担心这会鼓励他们偷猎更多的穿山甲。
区玮恩:瓦胡还说,链条顶端的人赚取的丰厚利润才是这种非法贸易背后真正的驱动力。根据《穿山甲报道》,沿着这条供应网络,穿山甲鳞片的价格可以轻松地增长3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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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玮恩:瓦胡还说,随着印度尼西亚棕榈油种植园的扩张,穿山甲的森林栖息地正在缩小,然后穿山甲就不得不转移到森林外的新区域,很容易被偷猎者抓到。所以我问他:“警察抓不到偷猎者吗?”
瓦胡:当地的问题主要是缺乏警力,因为他们还有其他紧迫的刑事案件要处理。因此,如果没有强烈的公众倡议,没有巨大的国际压力,警察就不会把穿山甲走私问题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眼中还有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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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达:您知道,在打击其他野生动植物走私的过程中,有一种办法非常有效,我认为这种[最容易的]方法就是解决来自中国消费者的拉动因素。必须深入市场减少需求。而且,除非提高消费者的意识,否则这个问题会很难解决。
区玮恩:因此,阻止穿山甲走私的最佳方法是杜绝需求。
翻译:BAI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