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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的植树运动和生物多样性问题

西非国家加纳在很大程度上通过种植外来物种来实现其森林修复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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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加纳总统纳纳·阿库福·阿多 (Nana Akufo-Addo) 在阿克拉种下一棵树苗,以纪念 2022 年绿色加纳日。 (图片来源:加纳国土资源部)</p>

加纳总统纳纳·阿库福·阿多 (Nana Akufo-Addo) 在阿克拉种下一棵树苗,以纪念 2022 年绿色加纳日。 (图片来源:加纳国土资源部)

早在2016年,加纳就承诺到2030年恢复200万公顷被砍伐和退化的土地。

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 ,简称IUCN)依照政府数据发布的一份报告,该国目前已恢复了62.8万公顷土地,占上述目标的三分之一。

这些努力可以实现超过3000万吨的二氧化碳封存——大约相当于新西兰每年的排放量。

然而,种树的同时也在砍树。据全球森林观察(Global Forest Watch)统计,2000年至2020年,加纳实际的森林覆盖净损失达 57.3万公顷

加纳国土资源部长塞缪尔·阿卜杜拉伊·吉纳波尔(Samuel Abdulai Jinapor)在2021年评论道:“这是多年来森林退化、砍伐、无效造林和无所作为的结果。”

此外,自然资源保护者对正在种植的树木种类提出了疑问,认为过多地种植柚木等非本地硬木物种会破坏当地的生物多样性。

group of bagged seedlings in forested area
阿克拉林业委员会苗圃中的树苗。图片来源:Zubaida Mabuno Ismail / 中外对话

波恩挑战

2011年,德国政府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发起了“波恩挑战”(Bonn Challenge),目标是到2020年在全球范围内恢复1.5亿公顷的土地。2014年签署的《纽约森林宣言》(New York Declaration on Forests)则支持并扩大了这一目标,承诺到2030年恢复3.5亿公顷土地。

“波恩挑战”与国家、组织和私人实体合作,根据联合国气候、生物多样性和荒漠化公约以及可持续发展目标,恢复被砍伐和退化的土地。

迄今为止,已有61个国家承诺支持这一挑战,其中包括拉丁美洲的“20×20倡议”和“非洲森林景观恢复倡议”(African Forest Landscape Restoration Initiative,简称AFR100)等其他区域平台。

2015年,加纳承诺到2030年恢复100万公顷的森林覆盖,而后又在2016年卢旺达举行的“波恩挑战”部长级圆桌会议上,将这一数字修订为到2030年恢复200万公顷。

同一年,政府公布了一份到2040年重新造林的蓝图,称为 “加纳森林种植战略”(Ghana Forest Plantation Strategy,简称GFPS),并于2017年开始实施。

重新造林运动

加纳的重新造林工作包括“植树造林”、“林木增补”和“农田树木”三个方面。植树造林是指在森林保护区种植树苗,从而能够可持续地收获木材。林木增补意为通过在已经退化的现有森林或原本没有树木的地区种植树木,来恢复失去的生物多样性。最后,农田树木是一项农林计划,即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种植树木。

根据该国林业委员会的数据,自2017年以来,农田树木已成为加纳植树工作的主要部分,在2017年至2021年间恢复了52.01万公顷土地。同时,植树造林和林木增补则分别恢复了9.1万公顷和2.2万公顷土地。

“加纳森林种植战略”确立了每年2.5万公顷的植树造林目标。为了落实这一目标,加纳在国内实施了15 个项目,分别在森林保护区内外。

种植最多的外来树种是柚木、洋椿(cedrela)、桉树(eucalyptus)和石梓(gmelina),此外还有一些本地树种,如西非榄仁树(limba)、非洲玫瑰木(African rosewood)和非洲楝(African mahogany)。

加纳林业委员会区域经理卡梅·阿基耶(Kwame Agyei)解释道:“把保护区内的退化区域交给农民种植树木。待树木成材后,农民、政府、土地所有者和社区可分别获得采伐收益的40%、40%、15%和5%。前三年内,农民可以在在同一土地上种植粮食作物。”

增补种植旨在增加现有树种的种群密度或退化森林中的物种丰度。种植的物种包括非洲楝、艳丽榄仁树(ofram)、象牙海岸榄仁树(emire)、爱里古夷苏木、安哥拉美木豆(afrormosia)、曼森梧桐(oprono)、猴子果树(baku)和白梧桐(wawa)。

mahogany sapling planted in front of sign
阿奇莫塔森林保护区内的一棵14个月树龄的非洲楝,种于2021年“绿色加纳日”。图片来源:Zubaida Mabuno Ismail / 中外对话

林业委员会力图通过开展农田树木种植来实施农林战略,鼓励农民种植当地树种,部分目的是保护土壤健康。

林业委员会认为,加纳的重新造林倡议是促进就业的一个重要手段,在2019年到2021年的三年中,该计划分别创造了98762个75379个和80378个就业岗位。

目标正在实现,但环境是否受益?

然而,植树战略却遭到了批评,其中的一条就是种植了太多非本地树种。据国土资源部长吉纳波尔称, 2022年6月10日“绿色加纳日”那天分发的2600万株树苗中,超过500万株是柚木。

几十年前,加纳种植的许多园艺树木都是殖民统治者带来的非本地树种。根据专家的说法,这些树种无法为生物多样性提供支持。

非政府组织“阿罗查加纳”(A Rocha Ghana)的副主任达里尔·博苏(Daryl Bosu)说:“如果你多种一棵非本地树木,比如柚木,它的花朵和果实不会为包括昆虫和鸟类在内的自然生物多样性提供食物。这就是种植本地物种至关重要的原因。”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和“阿罗查加纳”都建议不要在森林保护区种植这些入侵性的非本地树种。

博苏先生总结道:“我们必须非常清楚,哪些地区可以种植柚木,哪些地区不可以种植……在我们的森林自然保护区内,没有入侵物种的容身之地。我们本来可以使用原产于加纳且生长迅速的非洲楝来实现林木覆盖。这种树不会迅速蔓延,它的果实也可以供当地动物食用。”

种植柚木等外来树种是出于经济原因——它们往往成材更快,价格更高。

polished teak log resting on small table
2022年10月,在阿克拉由国土资源部主办的第四届世界柚木大会上展出了一块经过抛光的柚木原木。图片来源:Zubaida Mabuno Ismail / 中外对话

有些人希望看到能有更多行动为种植本土树种奠定基础。欧乌苏·阿莫法(Owusu-Amofah)女士说:“我们需要研究如何缩短一些本地树种的孕育期。我知道有很多研究致力于如何缩短乳木果的成熟期。”

种子和种苗的质量也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领域。加纳林业研究所(Forestry Research Institute of Ghana)的生态学家沙洛姆·阿多·丹索博士(Dr Shalom Addo-Danso)说:“许多种苗因为质量差而死亡。我们有一个培育种子和幼苗的国家种苗中心,但由于参与的组织太多,种子的质量和来源都无法得到保证。”

最后,森林火灾也威胁着加纳重新造林倡议的成就。根据林业委员会2021年的年度报告,大火摧毁了森林保护区内约9200公顷的植被。“我们决定让社区参与缓解和适应气候变化的行动,让他们学习如何避免和应对火灾,”博苏告诉中外对话。

加纳缺乏生物多样性数据。萨蒂亚·欧乌苏·阿莫法女士透露:“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但似乎没有个人力量投身进来,去测量恢复工作的生物多样性影响。”她补充道:“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正试图通过提供援助和分析恢复工作的生物多样性影响,来缩小我们在国与国之间工作的差距。”

翻译: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