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组织犯罪已经进入废品回收行业,随着最近几个月围绕实施欧盟《电器与电子设备废料指令》(简称WEEE指令,WEEE即电器与电子设备废料)的一系列突击行动采取之后,这一态势变得非常明确。
在六月初的一次行动中,警方和英国环保局的官员突袭了伦敦东部的两个地方:一个是上敏斯特的一家农场,一个是雷纳姆的一家工业场地。官方强行打开了约500个集装箱,里面装满了旧电脑、显示器、冰箱和各种各样的电子垃圾。这些电子垃圾都是打算非法出口到非洲的,解体后充作原材料。
“我们的调查发现,大部分电子设备都彻底报废,将在非洲简陋的条件下进行解体,”环保局全国执行项目经理克里斯·史密斯说。“法律规定非常明确:电子垃圾必须在英国回收,不得运送到非洲的发展中国家,那里不安全的拆解威胁人体健康和环境。”
“英国环保局已经成立了一支全国队伍来禁绝这种非法贸易,这场行动是针对运到非洲的可疑电子垃圾调查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我们从中掌握了大量情况。”
在这次行动中,有50个人遭到讯问,从集装箱中发现了更多有组织犯罪的迹象,包括:被盗摩托车、一台活动起重机、一辆翻斗车、一名疑似的非法移民、一台压路机、被盗的进口文献和价值8万英镑(超过13万美元)的伏特加和香烟。
有组织犯罪染指废金属回收行业就像好莱坞电影的内容,它们对电脑的兴趣加深也是与此密切相关的。很早以前,电脑主板就成了犯罪组织的目标,它们甚至闯进写字楼从电脑里拆走主板。但真正对环境造成威胁的是这种公然藐视WEEE指令的系统性犯罪。
犯罪的回报很高,它们可以从电子垃圾中回收到金、铜、钢和其他金属。
“这种大规模的犯罪真的是丑恶之极。”著名美国环保活动家泰德·史密斯在美国参议院就电子垃圾问题作证时说。“美国回收的电子垃圾有50%到80%都流往国外,英国和欧洲的数量尤为巨大。”
这种非法贸易对发展中国家的环境和人体健康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非洲、中国和印度都让年幼的孩子来回收少量的金属。
“ 工人们把电路板放在明火上烤,把电路取下来,这个过程中会产生铅烟,”史密斯说,“孩子们从硒鼓中弄出碳黑,其他成分都是在血汗工厂中通过酸浴回收的。在世界许多地方,这些回收工作都在水沟和河流旁边进行,有毒化学物质都渗入自然。在中国,人们已经从孩子的血液中发现了含量很高的有毒化学物质。”
非法电子垃圾贸易还在不断增长。英国国内对WEEE指令的公然滥用意味着,电子垃圾不是在英国被回收,而是把破烂的电子设备塞进集装箱,作为可用产品出口。为了对废料进行伪装,违法分子在这些无法使用的设备上放上工作标识,以蒙蔽官方。
“这种情况并不是因为某些人不清楚规则,而是故意的。”环保局的生产者责任政策顾问阿德里安·哈丁说。
对回收行业的粗略检查揭示了明知故犯的非法活动有多么猖獗。两年前,英国终于决定实施欧盟指令(2003年立的法),有500家公司进入这个他们认为有利可图的市场,但一些人并没有意识到炊具等一些利润比较大的废品已经被地方政府和其他人回收走了。
在指令实施前,据估计英国家庭每年产生的相关垃圾有90万吨,产业界产生的有75万吨。
“WEEE指令实施两年来,实际记录的数量只有原来估计的三分之一左右,”废品回收企业温坎顿公司的经营主管伊万·杰克逊说。
“WEEE仍然通过非法途径被运往英国境外,比如作为‘再利用’产品出口,或者和一般废料混在一起,用巨大的利润供养着不断增加的犯罪组织。”
许多电子垃圾都没有得到正确的处理。“统计表明,对法规的普遍滥用使得肆无忌惮的从业者和有关部门把WEEE掩盖起来,对环境造成伤害。”西姆斯回收公司的主管乔恩·戈弗雷说,该公司拥有欧洲最大的电子垃圾回收设施。
全球金融危机开始后,金属价格崩盘,许多回收企业破产,幸存的也感到巨大的财政压力。为了安全地对电子垃圾中所有的金属进行回收,一些比较大型的企业在设备 上投入了大量资金,并且致力于研发工作。他们指出,现在该行业的发展已经被犯罪分子和英国政府设置的规范体系所阻碍。
多数其他欧洲国家的规范体系都是3个,而英国则有40个,许多都规定只能由代表特定的生产部门——如手机制造业——的企业来对电子垃圾进行收购和回收。
较大的回收企业指出,问题在于那些犯罪组织的利润巨大,因为它们的回收过程代价最低,而对已经标成可用或再利用的设备的回收则不需任何成本。这就是废金属回收产业的阴暗面。
“问题之一在于整个产业界,”哈丁说,“如果能让企业保证对它们的电子垃圾进行正确处理,情况会大大改观。”有问题的不仅是产业界,大众也难辞其咎。在家庭产生的电子垃圾中,只有20%的手机、14%的电视、10%的电脑和9%的烤箱和吸尘器进行了正确回收。
而其他家用电子产品,如电动牙刷、电子表、电动玩具和篱笆修剪机等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收,绝大部分只是和其他生活垃圾一起被丢掉,渗入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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