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东南部牛津市的领导人近日宣布，计划在市中心禁行一切柴油和汽油车辆。这一大胆的举动主要是为了应对居高不下的二氧化氮浓度。近年来，这种有害气体在某些地区的浓度长期高于法定水平。
除了牛津市之外，包括巴黎、奥斯陆、马德里在内的其他几个欧洲城市也都先后宣布限制或者禁止内燃机车辆行驶的计划。由此可见，内燃机汽车限、禁行是一个趋势。此类政策有助于刺激电动汽车的需求，降低电动车的成本，并令全球加快放弃使用造成气候变化和人口早亡的化石燃料的步伐。
布鲁塞尔交通倡议组织“交通与环境”（T&E）的清洁汽车与电动汽车官员茱莉亚·希尔德麦尔表示：“为了降低交通运输行业的污染，我们需要市场上有更多的电动汽车，包括公交车、出租车、货车。牛津地区的经验将有效推动零排放汽车的供应。”
健康风险
就在上述计划公布的同时，医学杂志《柳叶刀》也发表了一篇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报告，探讨了污染对人体健康和环境的影响。报告结合了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发现空气污染是全球范围内最大的健康杀手，会导致心脏病、中风、肺癌和其他疾病。报告指出，室外空气污染主要来自汽车和工业生产，每年造成450万人死亡，而在影响最严重的东南亚地区，空气污染造成的死亡人数预计到2050年将翻一番。
二氧化氮主要集中在柴油和汽油汽车尾气。关于二氧化氮影响的研究表明，这种气体会影响儿童的肺部发育。二氧化氮还与心脏病、肺病和睡眠呼吸暂停有关，但其对于大脑等人体组织的影响仍然有待研究。
T&E正推动欧盟出台汽车厂商零排放汽车生产和销售的最低配额政策，类似于美国加州和中国此前推出的计划。牛津市的计划向汽车厂商传达了强烈的信号：他们必须马上做出改变。希尔德麦尔表示，政府补贴应该鼓励清洁汽车的使用，进一步为上述项目提供支持。
牛津的计划
上述项目如果可以通过征求意见，将分阶段实施，第一阶段的实施对象是在市中心特定路段行驶的出租车和私人轿车、轻型商务车以及公交车，并将在2025年和2030年两次扩大限行区域的面积。到2035年，重型货车也将被彻底禁止驶入这一区域。
最新的空气质量监测数据显示，牛津市某些地区的空气污染水平长期高于法定上限，这让牛津市和郡议会不得不采取行动。2011年到2013年，牛津市中心二氧化氮平均浓度下降了18.9%，但2014年到2016年只下降了3.9%。
零排放区的支持者估计，如果这一计划得到实施，牛津市中心的二氧化氮水平将大幅降低。在该市污染最严重的街区，二氧化氮浓度目前为61微克每立方米；计划实施之后，这一数字预计有望下降74%，远远低于欧盟法律规定上限40微克每立方米的水平。
牛津市议会负责环境事务的议员约翰·谭纳表示，零排放区将给该市的空气污染治理工作带来显著变化。
“我们每一个人，只要在牛津市内驾驶或者乘坐汽油或者柴油车辆，就加剧了城市的空气污染问题。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行动起来——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无论是商业机构还是普通居民，一起协力消除这场公共健康危机，”他说。
为了支持这一计划，各地方议会正在考虑降低电动汽车的停车费，建立只有电动出租车才能停靠的出租车站以及只有电动货车才能使用的装卸货区。该市还可以通过向工作场所停车收取费用的方式说服人们不要开车上下班，或者像伦敦那样征收拥堵费。该市目前已经采取了一些排放控制措施，如设立低排放区，限制污染最严重的公交车进入；推行了鼓励人们不将汽车驶入市中心的停车换乘公交方案；鼓励使用自行车等。
牛津市还需要安装更多适用于各种电动汽车的充电基础设施。今年早些时候，市议会分别获得了50万英镑（约合440万元人民币）和80万英镑（约合700万元人民币）的政府资金，分别用于安装适用于电动出租车和民用电动汽车的充电桩。
直面挑战
计划的成败取决于汽车科技的发展。公交车生产商Stagecoach和牛津公交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表示，他们原则上支持这一计划，但也谨慎地提出，英国的零排放公交技术仍处于初级阶段。
谭纳并不认为技术挑战是很大的障碍：“技术正在飞速进步，电动汽车转型的速度将比我们想象得更快。”
电动汽车转型的速度将比我们想象得更快
褒贬不一
他认为，一个更加艰巨的挑战是说服人们相信他们的行动可以带来变化，相信他们的行动可以让市中心的环境变得更好。
“到目前为止反馈意见的人中有大约一半表示他们反对这一项目，认为这严重侵犯了他们自由驾驶化石燃料汽车的权利。另外一半则表示这个点子很棒，早就应该实施，并希望我们尽快推动，”他说。
另外也有批评的声音认为，项目应该更加进取。
基斯·泰勒是来自绿党并代表牛津的英国议会议员，同时也是欧洲议会交通与环境委员会的成员。他对牛津的政策提议表示欢迎，但也表示这些提议很难让人认真对待，毕竟牛津市议会同时也在推出包括在市中心增加停车位以及降低停车费用等其他计划。“这些措施会使原本车流量最大、交通拥堵和污染最严重的区域更加雪上加霜，”他说。
但是谭纳对此回应称：“方案的目标并非在于减少城市中心的车辆数量，而是确保获准驶入市中心的车辆都是清洁的。”
城市创新中心Future Cities Catapult业务发展经理马库斯·曼宁认为，分阶段落实零排放区的计划将极大地帮助当地居民接受新政。“但是他们需要确保让市民们深入参与到这一过程中来。市民应该充分理解，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以及这些变化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好处，”他说。
“你没办法强迫人们不去做一件事；你得让他们看到，存在一个有益处的备选方案。”
翻译：子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