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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工业捕捞,秘鲁海洋保护区是否纸上谈兵?

为保护纳斯卡海岭生物多样性而设立的海洋保护区允许工业捕捞,遭到专家们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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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秘鲁北部港口城市钦博特(Chimbote)的渔民正在捕捞凤尾鱼。海洋保护区内通常禁止一切资源开采,但纳斯卡海岭保护区仍然允许一些工业捕捞活动。图片来源:Enrique Castro-Mendivil / Alamy</p>

秘鲁北部港口城市钦博特(Chimbote)的渔民正在捕捞凤尾鱼。海洋保护区内通常禁止一切资源开采,但纳斯卡海岭保护区仍然允许一些工业捕捞活动。图片来源:Enrique Castro-Mendivil / Alamy

2019年,秘鲁政府宣布将在2021年前在其管辖水域建立两个新的海洋保护区:秘鲁西南海岸的纳斯卡海岭国家保护区(the Nasca Ridge National Reserve)以及该国北部的格劳热带海洋保护区(the Grau Tropical Marine Reserve)。

此举旨在保护这些地区丰富的生物多样性,提高其社会、经济和自然价值。这也意味着秘鲁将根据2010年在《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下做出的国际承诺,在2020年之前将至少10%的海洋划为保护区。

格劳热带海洋保护区的构想可以追溯到2016年。这个1160平方公里的区域是赤道洋流和洪堡洋流交汇的地方,是秘鲁水域70%以上物种的家园。然而,由于一些化石燃料公司担心失去附近10个油田的开采权而加以反对,格劳热带海洋保护区一直未能创建起来。

纳斯卡海岭保护区于今年6月成立,它将秘鲁水域的保护比例从0.48%提高到了6.5%。该保护区面积约62400平方公里,包括一条被称为纳斯卡海岭的水下山脉,记录物种逾1100个,其中32种具有商业价值(包括鱿鱼、鲯鳅、鲣鱼、竹荚鱼、蓝鲨、剑鱼、黄鳍金枪鱼和鲭鱼),还有30种(如蓝鲸、棱皮龟)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易危或濒危物种。41%的鱼类和46%的无脊椎动物是特有种,这意味着它们只生活在这里。该区域也是座头鲸等一些物种长途迁徙的中转站,以及冷水珊瑚和鳕鱼等深海生物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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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cific leatherback sea turtle is often spotted in the Nasca Ridge underwater mountain range
纳斯卡海岭的水下山脉生活着包括棱皮龟在内的数十种易危或濒危物种。图片来源:Doug Perrine / Al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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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秘鲁建立这个公园显然理由充分,但确保它有效地保护野生动物则是另一回事。前环境部长法比奥拉·穆尼奥斯(Fabiola Muñoz)说:“秘鲁没有海上保护区,纳斯卡海岭国家保护区是第一个。然而,构想或建立这些保护区的部分问题在于要应对这里有其他用途的事实。我们尚未采纳海域多用途的概念,即各种用途相互合作而不相互竞争。”

“纸上保护区”?

纳斯卡海岭是拉丁美洲最近建立的两个海洋保护区之一,另一个是巴拿马的科伊巴海岭海洋保护区。

科伊巴保护区被视为一项伟大的成就,它覆盖了巴拿马30%的水域,几乎与该国陆地面积相当。然而,秘鲁的保护区却受到了强烈批评。与其他海洋保护区通常禁止一切资源开采不同,只要不影响海山等自然区域,纳斯卡海岭保护区仍然允许捕捞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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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海洋环境保护组织Oceana称,应秘鲁国家渔业协会(the National Fisheries Society,SNP)和秘鲁全国工业协会(the National Society of Industries of Peru)的要求,捕捞许可证已经被发放出去了。

秘鲁国家渔业协会主席卡耶塔纳·阿尔乔文(Cayetana Aljovín)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工业捕捞一直并将继续与自然和平共存。”

据秘鲁国家自然保护区服务局(the National Service of Natural Protected Areas of Peru,SERNANP)说,之所以允许在纳斯卡海岭区域捕捞鳕鱼,是因为“没有证据表明这些活动会对海山产生重大影响”。

建立海洋保护区的法令规定,这种渔业具有特殊性质,不得损害海山或海床。捕鱼时使用的渔具必须确保能够达到保护目的,并且捕捞深度不得超过1800米。

然而,对于Oceana科学总监胡安·卡洛斯·里韦罗斯(Juan Carlos Riveros)来说,鳕鱼捕捞还有其他后果。他说:“鳐、银鲛和其他我们所知甚少甚至可能受到威胁的深海资源也会面临捕捞。保护区捕捞的鳕鱼不到全国总捕获量的8%,每年仅有14-15吨。以这样的数量,在保护区开放鳕鱼渔业是没有意义的。”

前部长穆尼奥斯认为,要深化与渔业部门的关系,了解渔业部门如何设想新保护区的管理问题,就需要渔业部门、科学家和政府之间展开对话。她说:“我认为这些元素可以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完善,这样我们就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纸面上的)保护区。”

对小型渔业有何影响?

小规模手工渔业协会对该地区的保护区地位感到忧虑,认为这将危及他们的工作。

据全国渔业船东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Fishing Shipowners)称,该地区数以千计直接或间接与鳀鱼和鱿鱼的捕捞、加工和销售相关的工作岗位可能会受到影响,因为那里将不允许他们作业。该协会主席梅拉多·维特·泽塔(Merardo Vite Zeta)强调,鱿鱼渔业“在秘鲁是供应人类消费的主要渔业”。如果小型手工捕鱼船无法在该地区作业,他问道:“我们靠什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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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ing boat off Peru Paracas Peninsular, near the Nasca Ridge
小规模手工渔业协会对纳斯卡海岭的保护区地位感到忧虑,认为这将危及他们的工作。图片来源:Mark Bowler / Al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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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塞丘拉湾渔业部门多部门委员会(the Multisectoral Committee for the Defence of the Fishing Sector of Sechura Bay)主席菲德尔·佩里切(Fidel Periche)指出,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现象改变了热带太平洋中部和东部水域的温度,导致海洋动物迁移到秘鲁水域的不同地区。

“秘鲁鳀沿着海岸移动,寻找栖息地,通常躲在南部,确切地说是在纳斯卡海岭国家保护区所在的区域。因此,我们的船只也必须朝着同一方向前进,达到满足其捕捞配额的渔获量,”他解释道。

在智利、厄瓜多尔、墨西哥和秘鲁设有分支机构的巨型鱿鱼可持续管理委员会(the Committee for the Sustainable Management of the Giant Squid,CALAMASUR)主席阿方索·米兰达(Alfonso Miranda)称保护区的建立是一场“闹剧”。他认为国家并没有真正的政策来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并表示秘鲁海洋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沿海海洋边界没有得到保护。“我们正在纸上建立一个自然海洋保护区,”他抱怨道。

谁来保护“保护区”?

穆尼奥斯指出,当国家建立一个自然保护区时,它有义务向国家自然保护区服务局(the National Service of Natural Protected Areas,SERNANP)提供资源来呵护它。

“海军负责看护秘鲁管辖海域。然而,秘鲁海海域宽广,海军没有能力对其进行整体监控和保护。但是,通过建立海洋保护区,监护工作就成为了优先事项,国家自然保护区服务局便有可能为保护这部分海洋提供资源,”穆尼奥斯解释道。

目前,关于这片海域究竟包含了什么资源还有待研究。正如穆尼奥斯所说,这是向前迈出的一步,在纳斯卡海岭保护区的基础上,秘鲁应该继续建立格劳热带海洋保护区,并保护其他海洋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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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次会议(COP15)目前在对该公约进行修订,科学家和活动家们正推动2030年前将海洋保护面积从7%提高到30%这一目标纳入公约,而秘鲁的行动符合上述目标。

海洋保护区是恢复海洋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的有效工具。它们弥补了传统渔业管理的不足,有助于减缓气候变化。

翻译: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