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先以一个问题的形式概括一下我的想法:加利福尼亚对世界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有责任吗?或者换一种方法问,要管他人瓦上霜吗?
如果我们看到一个儿童即将被一辆汽车撞倒,都会迅速作出反应使儿童免受伤害,这点勿庸置疑。但是,我们却允许这辆汽车排放柴油废气,导致加州婴儿死亡率上升40%,并且让一个儿童在他母亲子宫里时就受到健康威胁。
同样没有争议的还包括气候变化将导致海平面上升,我们必须以清洁的可再生能源代替化石燃料。如此说来,为什么住在科德角式小屋里的沿海[马萨诸塞洲]居民还反对风车,口口声声说这会影响到他们的景致?难道他们不知道海平面上升会冲走他们试图保护的房屋和万千景观吗?
以上仅仅是州和联邦当局政策制定者们在处理诸如全球气候变暖这类复杂的环境问题时所面临的种种矛盾情况的一小部分。但在加利福尼亚,许多人说,“我们已经自扫门前雪”,难道一定要管他人瓦上霜吗?
诚然,在上世纪70年代早期,加利福尼亚曾遭受过一两次油价翻番和电力需求猛增的冲击,当时从圣迪亚戈到旧金山的沿岸,每8英里就规划建造新的火电站和核电站。这些电站最终都没有建成,因为建筑和各种设备在能效上都有了突破性进展。尽管加利福尼亚人均能源消耗量比其他美国公民少40%,加州的经济却在持续发展。事实上,在过去30年里,美国人均能源消耗上升了50%,而在加利福尼亚,人均能源消耗量却维持不变。这么讲究能效也意味着我们制造的温室气体比其它州和国家要少。
那我们还要再做些什么吗?我们已经在增加能源效率和减少空气污染方面取得了进步,那还要再做什么呢?想想看,我们的空气中99%是能被身体新陈代谢的氧和氮,1%是不会变化的惰性氩气,只被简单地吸进呼出。由于氩气的供应是有限的,我们就是在和所有地球上的生命分享氩气。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推测,一个人到20岁时,我们就已经吸入过了恐龙、孔子、甘地、莎士比亚和一个伯利恒的犹太木匠曾呼出过的氩原子。
那么我们该如何对待这种被认为是神圣的资源呢?我们呼吸的空气100%都被人造的污染物污染了,诸如多环芳香碳氢化物(PAHs),直径小于或基于2.5µm的颗粒物(PM2.5),苯系物(BTEX)等有害化合物和温室气体(GHGs)造成了污染,在美国,这些化合物每年造成10万人丧生,而且还诱发600万多起哮喘病发作,许多起发生在老人和儿童这样脆弱的人群中。我们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受到和大气污染有直接关系的气候变化的影响,包括疾病、积雪消融、海岸和堤岸侵蚀等。
这些衡量标准表明,为了我们自己在加利福尼亚的生存,不论是经济意义还是环境意义上,要做的都还有很多。不管是这一代和将来的加州人,还是对世界其它各地的公民来说,我们确实不能只是自扫门前雪。问题是怎么做?
我向你们建议,我们可以通过迅速地从使用化石燃料向清洁、可再生、本地化生产的能源转移,来保护我们的公共和环境卫生,并遏制全球变暖的势头。就像阿波罗登月计划那样,我们需要的是一种紧迫感和目的性,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但是,仅利用上述几种能源,就可以发展21世纪的经济,参与全球市场竞争了吗?
想一想,每个小时照到地球上的太阳能其实比人类每一年里所需要的能源还要多。
想一想,洛杉矶污水处理厂排放出来的水中的氢(H2)含量足够为全美的交通系统提供动力。
例如,就在10年前,一个2000瓦的太阳能板为一个典型的家庭住宅提供了50%的能源,如今,它可以提供80%的能源。在洛杉矶县,尽管人口已经在过去的15年里增加了15%,但因为低水流的装置和节能技术的使用,总用水量在这一期间却没有增加。
所以,效率发挥了作用,我们还可以从现有的成熟的应用技术中获益更多。例如,太阳能集成技术可以用其三分之一的集热屋面产生氢(H2)来提供能源动力。通过利用太阳能集成技术产生并使用氢(H2),从而存储太阳能和风能,以便提供动力或为电池充电。
显然,能源可持续性的屏障以及解决全球气候变暖并不在于我们的科技或水、太阳光这样的原材料的供应。现在以及未来更持久的屏障是我们思维的屏障。工业革命的头100年是靠化石燃料和核能来提供能源的,为了给下个百年提供能源,我们必须改变“一样米养百样人”的思维模式,并发展出多种能源和科技。
我提到的那些大量而丰富的可再生能源将为我们提供电力。对于交通来说,是电池、电力、氢、天然气、生物燃料集成的多种运输方式间的大规模联运。但是我们需要一种更开明的公共政策,以便为这些科技领域进行创新并投资。
在加利福尼亚,阿诺德·施瓦辛格州长正在指明方向:
·州长的战略发展计划(SGP)(视空气为基础建设,实现水自给)
·州长的百万太阳能屋顶计划
·州长的氢高速路(H2 HWY)
所有这些政策体现出要求实施这些解决方案的公众意愿。我们只有改变我们的科技或燃料源,转换应对这些挑战的态度和过时的办法,并且彼此为对方承担义务,相互关照时,上述方案才有可能实现。
在犹太人传统里,犹太法律专家在写犹太教律法时,用的是可擦掉的墨水,因此用于书写的羊皮可以洗干净,而新一代的法律学家可以再写律法,以确保这些学问可以代代相传,并以当代价值观来书写。古代的知识都是写在可洗的纸上的。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启示:应该准备好把那些过时的词汇从大脑中清洗掉,以便学习新词,并拥有开明的思维。
我们今天还活着的人将创造未来,但谁会第一个说:“我将接受生命中的转变,为他人着想?”谁会第一个说:“我少消耗一些,那么我的孩子就可以多享受一些?”谁会第一个说:“我的成功与否不仅将以资产负债表末尾的数字来衡量,还将以我们留给子孙的清洁的空气、水、土地的余额来衡量?”谁会第一个教育自己的孩子去响应在这片土地上已回响了40年的行动号召,即“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问你可以为你的国家做些什么?”
如果今天我们都接受这些挑战,如果今天我们行动起来接受这些挑战,如果今天我们就教育自己的孩子抱着同样无私的生活信条来接受这些挑战,那么今天将成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为后世子孙留下一个供他们生存的健康星球,更留给他们一套使这个星球能够延续的价值体系,而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珍贵的遗产。
特里·塔米宁是加利福尼亚州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的特别顾问。他于2006年5月24日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举行的中美气候变化论坛上发表上述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