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

一种新的航空理念?

或许,这家新的廉价航空公司对东亚打出的旗号允诺了一种“新”的理念,但是,潘若思却指出其现实更显苍白。日益增长的碳排放量要求旅游业对自身进行真诚的反思,其中之一便是考虑航空业对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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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香港航空公司可谓乘势而生,被称为“世界第一的远程廉价航空公司”。像爱尔兰瑞安航空公司(Ryanair)和 英国轻松喷气航空公司(Easyjet)这样的低成本运营公司是欧洲人的宠儿,获取了巨额的利润。面对刚刚开放的中国航空市场,欧洲和东亚势必展开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夺。

甘泉香港航空公司的成立或许又是最不合时宜的。当前航空业的碳排放已经臭名昭著,欧盟计划控制所有班机的碳排放限额,而廉价航空公司轰隆声响彻云霄,似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环境对抗,势必重罪难逃。

还在甘泉香港航空公司开通伦敦盖特威克机场至香港的定期航行的头几个月,它就推出了让人惊掉下巴的票价(广告登出单程票价为税前75英镑,合147美元),让其需求者感激涕零。其最低的包括全部费用在内的往返票价为261英镑(合513美元),也有300英镑(合589美元)甚至更高的票价。与此同时,诸如 Expedia 和Travelocity这样的廉价网站上也推出了大型传统航空公司的约390英镑(合766美元)的机票。

预期票价还会继续下跌。如果远程廉价市场继续逼近到由瑞安航空和 轻松喷气航空控制的欧洲市场,那么我们将有望在某一天看到,人们从伦敦飞往香港几乎像他们现在从伦敦飞往柏林那样随便。

但此时,旅客的兴高采烈还是成功掩盖住了环境保护论者们的焦虑。与诸如英国航空或甘泉的竞争者——国泰航空(Cathay Pacific)这样的大型航空公司相比,甘泉航空公司所造成的生态影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家新航空公司的创办暗示着廉价航空公司的模式正在快速地蔓延,其往返中国和在中国国内来往的航班数也正在不断地递增。

在对廉价航空公司的所有可能判断中,瑞安航空特别为我们进行了重新的诠释。这家爱尔兰的廉价航空公司目前开通了至22个国家的362条航线,据近报,今年其纯利润就达1.16亿欧元(合1.5亿美元)。在制造引起环境改变的二氧化碳的商业航空业中,它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然而,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为抑制这种增长而做出的努力,事实上,民用机场的扩建和税收的优惠还对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据其CEO 史蒂夫·米勒(Steve Miller)称,甘泉航空公司已计划按比例增加一些原有航线的班次,其中包含值得瞩目的地处美国和欧洲的目的地,并新增25架飞机。

瑞安航空的 CEO 迈克尔·奥莱利(Michael O’Leary)最近叫嚣着反对英国气候变化国务大臣伊恩·皮尔森(Ian Pearson)的计划,与之不同,甘泉航空公司对环境问题的姿态相当温和。米勒告诉笔者:“我们对香港的污染问题相当明了,并对其抱着极其认真的态度。我们把这个问题看得高于一切,愿意尽我们所能去探求最新的航空技术,弥补碳排放造成的损失,并将责无旁贷地主动加入到与其相关的任何产业管理中。

然而,米勒并没有就公司造成的气候改变提出任何明确的补偿计划。谈到公司目前的打算时,他说:“你排放了多少量的碳,相应地就要种多少棵树。我们正在考虑所有的可能性选择,其中的一些真正具有深远的意义。

“地球之友”(Friends of the Earth),的理查德·代尔(Richard Dyer),一位将矛头对准航空问题的斗士,将远程廉价航空旅行的到来称作一个“使人焦虑万分的发展”。代尔说“我们可以预料航空碳排放将以空前的速度导致气候的改变。几十年来人类一直没有从根本上找到减少航空碳排放的技术解决方案。”那么,什么才是对抗气候改变的最好解决方案呢?代尔明确提出“放弃扩建机场的计划,并引入经济学方法解决其需求”。

但就在所有的环保主义者对前景感到悲观之时,至少有一位航空公司的执行官却相当乐观。史蒂夫·米勒告诉笔者,由于新辟市场的繁荣,从中国飞往国外的航班将稳步剧增,“我们现在已瞄准了人均GDP达到3,500-4,000美元的珠江三角洲地区,并且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些地区的大量潜在收益”。

米勒说:“当前甘泉航空公司的买卖有60-70%是在英国做的,因为那儿的人对此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状况可能不久就会改变。

目前有2000万人从中国大陆飞往国外旅行,米勒引用了这个估计的数字,并将它称为“冰山一角”。米勒认为,每年仅有不到2%的中国人去国外旅行,而在发达国家,与之相应,普遍公认的数字是10%。

几乎无可否认,不同收入人群流动性的增加会带来益处。但问题是,其产生的背景正是航空公司已经坦承了自己在碳排放和气候改变中所担当的角色。

在打着“低廉票价”旗号招揽旅客的同时,关注此事的科学家和决策者也正极力向公众传递另一种信号。例如,一份最近的牛津大学报告显示,飞机碳排放已经占了英国碳排放总量的5.5%,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攀升。

放眼望去,到处是不断扩建的机场,预料中的民营航空的激增。然而,像对待其他污染者一样对待航空公司的政治决心却十分微弱,这正是新的欧盟规章将要做的事,却如此的举步维艰。

对于大众而言,问题是如何考虑甘泉航空的“新理念”。当廉价航空公司没有 “绿色航线”时,站出来对其进行抵抗将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呢?这不仅仅是政府或诸如波音(Boeing)这样的航空巨头们关注的问题。在期望普通百姓对此予以关注之前,“空中客车”和引擎的制造商们应该率先行动起来。

 

潘若思目前是英国伦敦亚非学院的研究生。他的专业研究方向是 濒临灭绝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