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昂贵的石油进口，印度把希望重重寄托在一种矮小的灌木身上——这就是麻风树。
印度的石油进口率已经高达70%，并且还在迅速增长。其中对柴油的依赖性增长是最快的。印度在未来五年内的国家目标是把柴油总消费量的五分之一替换成从麻风树种子里提取的生物柴油。
有好几个邦都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种植计划，还有数万小农户都获得了用于种植的贷款。英国生物燃料企业D1石油公司已经种了15.6万公顷的麻风树，去年它又和BP公司达成一项1.6亿英镑的协议，要种植100万公顷，其中大部分都在印度。
明年，这项行动将迎来第一次切实的收获，到时候成败就见分晓了。但是，生物燃料真的就是印度的出路吗？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敲响了警钟：如果土地都改种麻风树，就会引起严重的食品和水短缺。
印度政府认为麻风树就是出路，原因很简单。麻风树在干旱的土地上生长旺盛，并不会和粮食争地。能源研究所（TERI）的研究发现，印度有6000万公顷被划为废地的土地都适合种植麻风树。
但是，批评家们担心，尽管麻风树在缺水的废地上也能生长，但显然还是在也适合种庄稼的土地上长得最好。迄今政府都鼓励农民在小块土地上种植，但批评家们认为，麻风树产业将发展成巨大的单一作物种植园，吞噬掉大片的耕地。
《华尔街日报》最近报道说，印度政府曾经慷慨地向农民发放贷款，让他们在边角土地上种植麻风树，但已有消息称这些农民因为收成不好遭受经济损失。尤塔·齐尔是监督碳贸易的欧洲NGO组织——森林与欧盟资源网络（Fern）的气候活动家，他说：“如果你想要在生物燃料上取得丰硕成果，就必须有好的土地。如果你打算把麻风树种在差地上，就别指望有好收成。”
史蒂夫·道蒂是D1公司在印度的负责人，他坚称麻风树不会危害印度的食品安全。他承认这种植物在灌溉下长得最好，但又说：“我们宣扬的信息是把它作为附加作物来种，和粮食作物间作，这样你们给庄稼浇水的时候，麻风树也能得到灌溉。”
马克·卢纳克斯是D1公司的另一位主管，他指出，对农村经济来说，种子只是麻风树价值的一部分。此外，砍下的枝条可以当柴烧，副产品则可以生产高质量的肥皂。种子甚至还可以代替煤油来点灯，非常清洁。对于数百万人口来说，煤油是唯一的照明来源，政府要在煤油补贴上花好几十亿美元。
但是，印度要实现20%的柴油替代目标只靠小农户是不行的。麻风树很可能成为印度气候变化委员会所宣布的“绿色印度”行动的一部分。在这一行动中，将有600万公顷国有土地被租给企业用于种植麻风树。
同时，一些印度最大的企业也开始投资麻风树。产业巨头Reliance公司已经种了几千公顷，其生命科学部门正在开发各种转基因的高产品种，并且打算用生物反应器来进行麻风树油的大规模生产。Reliance老板穆凯什·安巴尼最近说，生物燃料的解决办法可以让印度走上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而农业就是这条道路的核心。“我们可以发展杂交和转基因技术，用边角土地来种植生物燃料作物。”他还带着特有的豪气说：“在这个进程中，我们可以让印度农民赚到钱，而不是白白送给那些沙漠王国的酋长们。”
作者简介：特里·斯莱文，自由撰稿人，居于伦敦。
本文刊登在《绿色未来》（www.greenfutures.org.uk）杂志出版的特别增刊《季风与奇迹：印度探寻可持续发展的未来》上。
首页图片由R. K. Henning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