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竞选伙伴赢得印尼总统选举后不久，2月14日，普拉博沃·苏比安托在雅加达向民众宣称：“这场胜利应该是所有印尼人的胜利。”
然而，对于该国的土著人民来说，这一宣言听起来可能很空洞。普拉博沃的新政府似乎打算继续扩大国内的资源加工能力。这也预示着土著领地将继续受到不公正的掠夺。
现任总统佐科·维多多的政府在照顾土著社区方面一直犹豫不决，显得漫不经心。政府的政策没有给这些社区提供保护， 仍然只是冠冕堂皇的空话。
许多粮食安全政策没有充分考虑到土著领地或主权。以2020年宣布的“粮食庄园计划”为例，该计划打算在印尼各地开发大规模的粮食种植园。中加里曼丹省古农马斯县（Gunung Mas Regency）在执行该方案时，没有考虑当地实际情况。这导致了灾难性的结果，不仅远未实现印尼的粮食自主，还忽视了古农马斯对于加里曼丹人的历史和哲学价值。
土著呼声与政治议程
根据印度尼西亚群岛土著人民联盟（Indonesia’s Indigenous Peoples Alliance of the Archipelago）的数据，截至2024年1月，印尼有2565个土著社区，土著人口2200万。这些社区广泛分布在全国各地，或许可以说，土著人民是印度尼西亚社会的基础和特征。然而，政治政策却未能体现这一点，与保护土著人民相去甚远。
这些社区遇到的主要问题是森林砍伐、农业危机、边缘化、歧视，以及践踏他们的习惯权利（customary rights）。这些问题往往与大公司在土著森林中的大规模开采活动相伴生。
另一个问题是参与选举：投票站必须出示身份证，但土著社区居民要想获得身份证往往困难重重。
作为印尼政治竞选活动中的典型组成部分，精英们承认土著人民所面临的问题并做出冠冕堂皇的承诺。然而，这通常不过是一种争取选票的策略。
例如，佐科·维多多在2014年竞选期间就土著权利做出了六项承诺，并将它们纳入了他的纳瓦西塔计划（Nawacita）。该计划将批准印度尼西亚的《土著人民法案》（RUU Masyarakat Adat），并为土著社区成立一个独立工作组，此外还包括其他一些承诺。但迄今纳瓦西塔计划的目标尚未实现。
前国防部长普拉博沃和他的竞选搭档、佐科·维多多的儿子吉卜兰·拉卡布明·拉卡在竞选期间没有展示太多支持土著权利的具体计划，这让人怀疑他们在这些问题上的承诺。
普拉博沃—吉卜兰组合支持对采矿业的持续投资，以从能源转型中获利。这些大型项目侵占土著社区的领地时，通常会置这些社区于不顾。
例如，北马鲁古省哈马黑拉（Halmahera）的镍矿开采导致印尼与世隔绝的洪加那—曼亚瓦人（O’Hongana Manyaw，意为“森林之人”）被边缘化和定罪。尽管该部落试图捍卫哈马黑拉岛上的祖传领地免受该地区最大矿业公司纬达贝镍业（Weda Bay Nickel）的侵犯，但森林砍伐和污染仍接踵而至。
没有得到法律的正式认可
目前，印度尼西亚没有保护土著人民生存的法律“保护伞”，而他们的地位和认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样一部法律的存在。《土著人民法案》于2009年首次提出。尽管佐科·维多多一再承诺，但该法案至今都未能获批。
因此，今年10月20日宣誓就职后，普拉博沃和吉卜兰必须优先考虑批准这项法案。获得土著社区的共识对管理他们的土地至关重要，特别是考虑到吉卜兰在竞选期间频繁推动下游项目。
印度尼西亚的土著议程仍远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决不应再把它仅仅当做一种获取选票的竞选工具了。
下一步怎么走？
尽管面临这些挑战，现任政府还是颁布了一些与土著人融入有关的政策。例如，教育文化部努力将土著学校纳入其数据库。2023年，“群岛土著青年阵线”（Indigenous Youth Front of the Archipelago，简称BPAN）因倡导受教育机会而获得了青年与体育部的表彰，得到了国家的大力认可。
民间对土著社区的支持继续得到重视，努桑塔拉基金（Nusantara Fund）等举措就是明证。该基金自称是“印度尼西亚第一个直接为土著人民和当地社区提供资助的机制”。
土著人民不仅要求承认和保护他们的个人权利，还要求能够恢复土地和实现集体权利。《联合国土著人民权利宣言》重申了这些要求。事实上，保护土著人民的宏伟理念是可持续发展的一项宗旨，但注重资本积累的交易经济体系破坏了这一理念。
随着印尼大选的兴奋情绪消退，我们需要看到与土著权利相关的政策得到切实落实。经过多年的斗争和努力，政府必须批准《土著人民法案》。
翻译：奇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