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减少“无节制飞行”

迈克斯•黑斯廷斯写道,大多数人在气候变化问题上是伪善的,他们不会放弃自己的飞行习惯,直到这个习惯真的让他们破财。他也呼吁对机票征收高昂的“绿色税”以阻止一种过度的飞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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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埃林厄姆因创办了介绍各地的旅游指南系列丛书而发了大财。凭着《气候变化导览》一书,他已经(在英国)最终入围皇家学会科学写作奖候选人名单。 

现在他宣称,“无节制飞行”对全球环境构成了巨大威胁。“如果旅游业照现在这个势头蓬勃发展下去,忽视飞行产生的碳排放对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那么我们就正使自己置身于和烟草工业非常类似的境地中”。这样的一种转变甚至会博得圣保罗的赞扬。

他欣然承认这颇具反讽意味:在所有人中,偏偏是他明确地发出了这个警告。他呼吁适度节制,对我们永不满足的旅行欲进行限制:“我们正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当人们在周六晚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到布达佩斯去度过48小时。我们一有机会就到处飞,一年十次或更多。解决这些已迫在眉睫。”

环保主义者会说,埃林厄姆讲的事显而易见,当然还有,这从他口中说出来本身就显得很滑稽。不过,我还是对他的坦诚敬佩有加。我们几乎所有人对气候变化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我们清楚那是真的,而且极其严重。然而,我们根本不清楚如何把自己的个人行为与这种现象联系起来。

对于那些生活在发达国家的人来说,旅行的机会代表了过去半个世纪中意义最重大的崭新的个人自由。早在二十世纪60年代,搭便车到希腊和土耳其对于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中产阶级来说是大事一桩,非洲和亚洲则是奢侈的目的地,南美洲和澳大利亚几乎遥不可及。

今天,只要花上几百英镑就可以飞到几乎任何地方,我们也都是这么做的。每一架抵达内罗毕、胡志明市或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飞机都运来大量的旅游团和背包客。短假期越来越兴旺,这意味着乘飞机越来越频繁。从英国出发,短假期的目的地包括了开普敦和迪拜。

常识告诉我们,所有这些对环境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但常识又告诉我们,旅游正对全世界贫穷社会的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当飞机把鲜花和蔬菜从非洲和墨西哥运到欧洲和美国时,碳排放也随之剧增。然而,如果中止这种运输,数百万从事种植业的穷人利益就会遭受损失。

所有这些让我们许多人和埃林厄姆一样困惑。相对而言,旅行热方兴未艾。在未来几十年里,还会有更多的数以百万计的人拥有飞行条件和欲望,他们会飞得更远、更频繁。例如,中国人刚刚开始发现在海外度假的乐趣。建议那些生活在新兴经济国家的人们放弃旅行,就如同现代西方在大批屠杀了一两个世纪的非洲大型动物后,会产生拯救这些动物的热情。

即使在西方,让一个政府试图去控制选民飞行的热情在政治上也是危险的,正如很少有民主国家敢于干涉民众驾车的自由。所有行之有效的控制都必须基于定价。不过,如果让穷人旅行变得更困难,富人却可逍遥飞行,这在政治竞选演说里听起来也不妙。

最佳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将是征收航空燃料税,以终止这么一种疯狂的反常现象:开飞机便宜,而开汽车却在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除了伊朗和美国)都成本高昂。但是,达成一个行之有效的征收航空燃料税的国际协议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国家的政府会单方面采取行动,而坐视其航空工业流向别国的。

埃林厄姆建议对从英国飞往欧洲和非洲的航班机票征收100英镑(200美元)的“绿色税”,而对更远程的航班机票征收250英镑(500美元)的“绿色税”。这样做的第一个好处就是控制英国国内的短途飞行。乘火车去纽卡斯尔或爱丁堡的费用比坐飞机要贵得多是件很荒唐的事情。包括我自己在内的许多人喜欢火车,只不过因为费用高才不敢去坐。

一些目的地国家能够从劝阻低预算的旅行者中获益,因为这些旅行者对这些国家环境的消耗多过他们的消费。肯尼亚的山布鲁国家公园目前因建造两家有500张床位的旅馆而受到威胁。山布鲁是一个小地方,以大象闻名。如此众多的游客将毁坏其脆弱的生态系统。从理性、长远的观点着眼,新旅馆无疑会损害山布鲁的利益,而从更少的游客身上赚得更多的钱才符合山布鲁的利益。但旅馆计划还将进展下去,仅仅因为少数人可以从建设工程中获得可观收益。

低预算旅行者给世界上的旅游胜地制造了难题。威尼斯市长马希莫·卡西亚里想对每年来威尼斯的2000万游客每人征收1欧元(1.35美元)的,以缓解因他们的到来而造成的巨额市政开销。威尼斯目前正竭力禁止在圣马可广场进行野餐活动,禁止袒胸露背或穿比基尼在街上行走。

威尼斯的市民说,这听起来有点自命不凡,但其实现在有大量的旅游者几乎什么钱都不花,其行为举止有损于他们为之慕名前来的优美雅致。包括罗马佛罗伦萨在内的其它意大利城市也正在起草行为规范,以限制游客的粗野行为。

民主人士可能会对此大发雷霆:“你们想只让有钱的杂种来观看这些世界奇观吗?”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到某地观光的人越多,对该地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埃林厄姆还说:“经过权衡所有的肯定和否定的意见,我不认为有什么所谓的‘负责的’或‘道德的’假日。”

对环境的坏消息是,根本没人相信全球旅游热会止步。不论英国或整个西方世界在意识到气候变化后采取什么措施,其它许多刚刚体验到繁荣的国家都不会愿意剥夺其国民的权利。

然而,从对气候变化的其它反应来看,我们没有理由什么也不做。即使英国政府被迫单方面行动,通过课税来提高航空旅行的费用也肯定是正确的做法。的确,不这么做的话是不负责任的。

埃林厄姆敦促我们所有人对旅行进行自律,拒绝屈从于“无节制飞行”。但只有少数有思想的人,即那些购买有机产品的人,才有可能听从他的劝告。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有在被迫时才会改变坏习惯。只有当更多的飞行让我们大大破财时,我们才会节制飞行。埃林厄姆无疑是对的,必须那样去做,所有人都赞赏他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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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https://environment.guardian.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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