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都金边出发西行一小时，就能看见一排彩虹色的电池板掩映在棕榈树间，在附近高速公路上扬起的尘土中闪闪发光。一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贫瘠的白垩土地，现在已经成了柬埔寨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厂。
这个中柬合作项目今年8月上线，只是柬埔寨第二个电网级太阳能项目，但政府已经批准在全国再建4个大型太阳能发电厂。
对这样一个发电依赖大型水坝和燃油的国家而言，太阳能迅速增长是向低碳电网转型迈出的重要一步。尽管如此，柬埔寨政府还是批准了更多的化石燃料电站。随着其国内和整个东南亚地区电力需求的持续攀升，太阳能发电能否取代煤电的速度将大大影响该地区的空气污染和碳排放。
柬埔寨的太阳能潜力
(数据来源 © Stimson Center)
柬埔寨拥有丰富的太阳能资源，发电潜力在8000兆瓦以上。但知道2016年柬埔寨政府依然对太阳能持怀疑态度。决策者担心太阳能过于昂贵且不够稳定，政府制定国家能源计划时也没有提到任何可再生能源项目或目标。
“我认为，5年前决策者说太阳能没办法与当地其他替代能源相竞争还是有道理的，”专注研究东南亚地区能源规划的美国史汀生中心研究员考特尼·韦瑟比说。但自那以后柬埔寨就迅速改变了方向，她说。
过去10年间，柬埔寨的用电量急剧增长——2010年起电力需求年均增速达到20%。电力供应只能勉强满足需求，但今年早些时候柬埔寨遭遇长时间大旱，让原本支撑着该国大部分电力供应的水电大坝陷入瘫痪。
为此，政府批准新建4座太阳能电站、1座柴油发电站和1个水电大坝。目前柬埔寨计划在未来几年内将太阳能发电份额从2018年的仅1%提升至20%。
太阳能发电厂只需数月就能建成，比水电大坝和化石燃料电站的工期短得多，因此成为解决这场危机更具吸引力的选择。
成本下降也有助于太阳能的发展。在许多东南亚国家，新建太阳能电站的成本已经低于燃煤电站。
面对柬埔寨蓬勃发展的太阳能市场，来自泰国、越南等太阳能市场更加成熟的东南亚国家的开发商已经从中找到了建设和投资机会，韦瑟比说。
太阳能里程碑
今年夏天在磅士卑省上线的80兆瓦太阳能电站是柬埔寨太阳能转型中最重要的项目。这个项目破土动工前，柬埔寨唯一的电网级太阳能电站是由亚洲开发银行投资的10兆瓦试点项目。
磅士卑省的新项目说明，太阳能发电在该国具备商业可行性——其上网电价与其他能源相比具有竞争力。
太阳能发电的成本之所以能够降低，电池板价格降低是一个因素。项目开发商施耐特再生能源（SchneiTec）是一家中柬合资企业，所用电池板均由全球最大的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中国的晶科能源供应。去年中国太阳能电池板供应过剩，导致全球价格下跌。
施耐特再生能源在磅士卑省开发的太阳能电场，装机容量80兆瓦。图片来源：白·莉莉
晶科能源负责柬埔寨市场的销售经理阿里夫·易卜拉欣表示：“与往年相比，2019年柬埔寨太阳能行业出现了许多增长的势头。”他还说公司正在柬埔寨积极寻找新的机会。
近期，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项目让我们看到了柬埔寨太阳能市场不断增强的发展力量。一个100兆瓦的太阳能工业园获得了亚洲开发银行的贷款。该项目一期60兆瓦项目建设招标过程中更是出现了3.88美分每千瓦时这个东南亚最低的太阳能购电价格。尽管开发银行提供融资，土地和运输成本均由电网承担是促成这一低价的部分原因，但易卜拉欣认为这个价格依然意义重大。“这表明东南亚太阳能项目的竞争力正越来越强。”
太阳能是否将代替化石燃料？
尽管今年太阳能迅速增长，但其未来仍有不确定性。施耐特再生能源总经理赛·索希拉说，虽然有了太阳能资源和土地这两个要素，但一切都取决于政府规划。
“柬埔寨太阳能发电的光明前景取决于政府能否从政策和法规方面加大支持力度，”易卜拉欣说。
随着另一场大旱的临近，政府已经出台计划，将同时扩大化石燃料发电和太阳能发电的产能。政府最近同意从老挝购买2400兆瓦的煤电。东南亚地区电力部门发展趋势问题重重，这些项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要想实现《巴黎协定》将全球变暖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的目标，东南亚就必须在2030年前逐步淘汰几乎所有煤电，但目前该地区仍有数十座拟建或在建的燃煤电站。
然而对一个直到近几年才拥有电网级太阳能电站、政府又曾对可再生能源持怀疑态度的国家而言，柬埔寨的步子可谓迈得不小。虽然尚未出台正式的发展政策，但政府对太阳能的态度越来越积极。“我认为这是一个显著的转变，矿业能源部以及柬埔寨电力公司的高层官员都说希望看到自己国家能有高水平的太阳能投资，”韦瑟比说：“这本身就是一个重大的政策变化。”
翻译：YAN